不过,他的随侍告诉他,单四的夫人傅氏与大皇子妃颇有交情。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相见。
不过,这个单四说出的话,却令他感到怪异。
“哦?”祈会不露声色,“那祈某当洗耳恭听了。”
单四朝祈会一揖,“上元夜之事,想来祈公受惊不小。祈公这么急着离开洛阳,大概便是因为此事?”
祈会的面色沉了下来,“单四郎慎言!我要离开,自然是因为公事要紧,怎么会与上元夜的事有什么相干?”
“在下与祈公素无往来,祈公不相信在下,也是在情在理。”单四缓缓道:“不过,如果在下说,知道这件事的幕后是谁呢?”
祈会的眸子阴沉地盯着单四,单四也从祈会的眼里看到了杀气。
单四轻笑一声,“祈公该不会以为……这是陛下的意思?”
单四说地这么直接,祈会反而愣住了。
他之所以不敢宣扬,又要急急离开,自然是以为唐池对他起了杀心。
单四摇了摇头,“只能说,对方太厉害,这么轻易就离间了祈公与陛下。”
“你说有人离间我与陛下?”祈会问。
“不然呢?”单四道:“祈公试想,如果陛下真要对祈公动手,何需等到上元夜?听闻陛下与祈公曾在宫中彻夜长谈,又在宫中住了两晚。
既然是意外,在宫中,不是更方便,更不露形迹吗?甚至,陛下还可以颠倒黑白,让祈公辩无可辩。”
祈会垂眸,思索着单四的话。
祈会转而盯向单四,“你说不是陛下,那会是谁?”
单四含笑,“祈公真想不明白吗?如今陛下身边,谁还有这样的能力,谁还有这样的胆子?谁又会嫉妒与忌惮祈公呢?”
卫刚捷?
祈会心里想着,但还是道:“我只是外将,他是朝官,我还碍不着他的事。”
单四坐直身子,“但是会碍着他的野心。这件事,本来不该告诉祈公。可大皇子说了,他愿意与祈公交个朋友。”
单四果真是大皇子的人?
祈会连忙揖礼,“方才失礼了。在下一向对大皇子充满敬慕之意,只恨无缘相亲。若能得大皇子赏识,在下必定肝脑涂地。”
祈会心想,唐玉和到底是嫡皇子,也曾有威名。只不过,眼下却没有可以依靠的后背。如今他主动向自己示好,若是真有可能,自己全力支持唐玉和登上储君之位的话,倒不失为一条绝佳之道。
单四回礼,“祈公客气。祈公的话,在下一定带到。大皇子让在下告诉祈公,如今朝中之事皆由卫刚捷把持,有些事陛下也做不得主。至于卫刚捷为什么要对祈公动手……自然是因为他有削藩之意。”
闻言,祈会色变。
自昭国开始,各地藩将坐拥自己的军队与势力,早已成为一种惯例。如今卫刚捷居然想打破这种惯例?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想拿自己开刀?
“宣武军近京师,自然是卫刚捷想要动的第一处。”单四道:“不过大皇子觉得卫刚捷,根本是在拿成国的根基开玩笑。成国若无诸藩将拱立,如何能有今日?
只是,眼下卫刚捷势大,陛下又十分信任他。大皇子也深陷与二皇子、三皇子的争斗,无力与卫刚捷相搏。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给祈公提个醒,让祈公安然离开洛阳。”
祈公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赶紧道:“多谢大皇子救命之恩,在下必定倾力相报!”
单四含笑,“大皇子若知道了祈公的心意,一定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