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久不曾这样叫我了,而这个名子。”须臾,苏锦苦笑一声,一贯散漫恣意的模样,却好像凝聚了天地间独一份的苍凉。
也只有华九,从那笑意的深处,看到了一抹感伤,一抹永远不可原谅的仇恨。
“月儿。”华九上前,很是心疼,轻拥苏锦入怀,“一切,都会好的。”
“小九,我亏欠你。”
华九摇头,怜惜,“傻瓜。”
苏锦将头埋在华九的胸前,闻着他干净的气息,深吸一口气,“你身上,就是比那混蛋墨大爷好闻多了。”
华九闻言,身子几不可微一颤,眼底,有种原本清淡如水的东西如被针轻微一扎,须臾,又抬手轻拍着苏锦的背,“不要太累。”
“那些仇恨早已刻骨铭心,那些伤害早已流淌之血液,小九……”苏锦一字一句,“我,只能在你这里脆弱。”
“我,永远是你最安全的港湾。”华九一叹,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苏锦反手抱着华九的腰,好久,方才退开,抬眸时,又复如常,看着华九,“我们,都能好好活下去。”
华九轻轻点头,看着苏锦,眼里,除了满满的疼惜,他不能再说什么。
“说起来,华茵和秦清已经抵京,我估摸着这两日太子便会派她去给永昌侯那个明小侯爷诊治,到时,你派个人提点下她。”苏锦神色恢复如常,好似方才一切感伤瞬间消弥。
华九面色也复如常,身为杀手,他比苏锦更知道敛情收绪,感伤情绪,一瞬,已是奢侈。
身在这看似平和,实际危机四伏的楚京,一旦松懈,都是命殒。
只不过,说话间,华九又颇有些无奈,“世人只知道我华九医术高明,却不知真正高名的是身后的你,你放心,此事我会安排。”
苏锦轻然一笑,“相较于救人,我更想杀人。”话落,轻快的拍拍华九的肩,“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我们和太子终归是背道面驰,可你却让华茵去太子身边帮衬,可想过万一她有一天利用你的相帮,来对付你。”身后,华九似乎若有所思。
苏锦摆手,“回洛一族的人,本性忠直,当然……”苏锦唇瓣一撇,“那个秦清倒是不好玩。”话落,又道,“对了,你让人查一下城中那处叫雅宁的院子,我觉得甚是奇怪。”说远,苏锦,身形一闪。
屋子里,又有身影一闪,立于华九身边,“公子,南齐摄政王确实已然离京,属下觉得,为免夜长梦多,是不是要……”来人抬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华九摇摇头,神色幽深,“如果好对付,月儿不会留活于他。”而且……
虽与这百里墨夙从未蒙面,可是方才,从苏锦的字眼中,他,竟在感觉到,一丝危机感。
月儿曾天性恣意,洒脱,直到遭受迫害,穿越至今,又因为体质原因,看似好处,实际心性冷淡,能得她之相近难于登天,可是,方才提到百里墨夙……
轻闭了闭眼,华九对着来人一挥,“先退下。”
“是。”
……
城门外,栾生已经停止脚步,苏锦只是叫他送摄政王到城门。
前面,行空扶着百里墨夙缓缓走着,一直到看不到栾生的影儿了,方才松开百里墨夙,退后一步,双手一拱,“主上,栾生走了。”
方才还不能动作而需要人扶着的百里墨夙此时刻全身一松,身若玉树,眉如佳画,一撩鬓发,“这小狐狸,爷记着你呢。”
“主上。”空气中,天马出现,双手一拱,“主上,京中也无人跟着。”
百里墨夙点点头,“好,我们现在又回去。”
“回去?”天马疑惑,又问,“主上,之前是属下无能,请准许属下再仔细探查一下苏锦小姐。”
“查得太深,爷怕有人反感,然后,狗急,跳墙。”百里墨夙说,眼底,有一丝复杂的深意。
天马和行空看不懂,互视一眼,“是谁?”
百里墨夙未言,只是勾唇一笑,好半响,“走,如今,我们在暗,苏锦在明,爷要好好调教调教她。”
“主上,我们大可以出动力量将苏锦小姐带过来。”天马给建议,他其实更想向苏锦讨教一下五行八卦之术。
百里墨夙瞪他一眼,自然看穿,“就你那小心思?”
天马当下讪笑着低头。
“爷要让苏锦知道知道爷的厉害?”百里墨夙看着远方,深而远的眸光中更含着戏谑。
天空不懂,看看行空。
行空摇头,一幅你已经没救了的表情,没见着主上对苏锦小姐越来越上心么。
不然,以眼下情形,主上随便催动一下子体内的蛊,那苏锦小姐也必然会痛苦的,可是主上却偏要行迂回之术?
故意被苏锦小姐所制,又要特意再回去……
……
苏锦悄无声息回到相府时,四下一片安静,开门,苏锦终于大发慈悲,打算解救兰瑟,毕竟,百里墨夙的点穴手法高明。
只不过,却见院里空空。
兰瑟根本不可能自己解穴。
苏锦朝兰瑟的屋子而去,屋内也空空,并无一人。
心下突生惴惴,苏锦朝外院走去,问守卫的侍卫,“你们可见着兰瑟了?”
一侍卫一礼,“回大小姐,方才兰瑟说是有东西在管家那里,需要去取,还未回。”
去管家那里拿东西?
苏锦觉得不对劲儿,这不是兰瑟的作风。
而且,她的穴,是谁所解?
除非……
苏锦心下一紧。
“她去了多久了?”
“回大小姐,大半个时辰了。”
也就是她离开后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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