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啊——可是那兴国被摔倒,工地上的民工们,还有水妹子都叫了好——”
“那代工的丢了面子,不是更加恨你不成?”王老汉为陈牛儿捏了一把汗道。
“的确是哦。”陈牛儿道:“当时俺也有一些后怕——但是又一想,自己活了二十多岁了,窝窝囊囊地算是什么啊?力气用尽出,汗水流尽不说,还时时得流泪水,这过的哪是人的日子啊——简直猪狗不如——就拿那个河工来说吧,俺一个人能顶几个壮汉子,俺无论是兜车尾上坡,还是装河泥,那个人能比得过,俺从不惜力,俺为了工程进度,那是立下头功的啊——可是就是这样卖力气,那兴国还是张嘴就骂抬脚就踹,这是他奶奶地什么道理啊!”
“唉——真是地——娘个腚儿地忒没道理了——后来呢?”
“俺想反正这样了,俺就豁出去了——任凭他把俺如何发落——无非就是把俺赶回老家去,不让俺在这里吃饱肚子了——回老家去吃地瓜面掺地瓜叶子——俺也认了!”陈牛儿道:“俺反正守着大河工上的成百上千的民工——还有那个水妹子——对了,俺摔倒那个兴国以后,随即就下了大雨,人们都散去了,包括那个被摔倒的民兵连长兴国,都回工棚避雨去了——工地上就只剩下了俺和水妹子——水妹子跟俺说摔得好——”
“哦,是这样,这么说,就是从那时候起,你就跟水妹子认识了?”问老汉道。
“嗯,是的,俺长这么大,还没有那一个女人跟俺说说话,那水妹子是跟俺说话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欣赏俺的第一个女人——”
说到这里,陈牛儿就沉默了。王老汉也沉默了。须臾,王老汉道:“从那以后呢?”
这时候,月亮钻出了云彩,王老汉的屋前一片银白。陈牛儿望一眼王大爷,就继续述说他与水妹子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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