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说风凉话的人果然挥动着起铁锨大干起来。
那个叫小明的也不好意思站在一旁观看,他也抄起一把铁锨装起车来。
这时候,另一辆地排车上的四五个民工在河堤外面卸掉河泥回到河底来了,但见这辆车驾辕的换上了一个陌生的大汉,都很诧异。
刚才说风凉话的那个民工小声告诉了他们,说有一个人因为小明的缘故要帮工,还是不吃不喝地白帮。
那几个人当中的一个禁不住笑出声来,意思是在哂笑这世上当真会有这样的“神经病”——不是神经有问题也是吃饱了撑的闲的蛋疼——
陈牛儿立时就明白了。这伙人是在明显在暗暗地达成了默契,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方法来欺侮、愚弄两个成分不占并且身体羸弱的小民工。他们有气力也故意不用力,明摆着是让两个孩子受不了这里繁重的体力活而自动离开这个河工工地。
刚才他们已经不打自招地说出了他们的目的了。
陈牛儿清楚,时下的农村,像自己一样的出身不好的人们,时时受着当官们的气,不仅得不到人们的半点同情,一些人还会变本加厉地拿成分不占的人戏耍侮辱,采用各种法子来折磨蹂躏出身不好的人。陈牛儿是沾了自己体壮如牛的光了。什么苦活累活也欺不住他。可是这个叫小明的两个小民工怎么能受得了一伙人变着法的戕害啊!
他们两个肯定是在家里吃不上饭了,才求爷爷告奶奶地,勉强来这河工上希图混一个饱肚子。然而,他们哪里知道,这个河工上的活络能累死人,与他们同一组的人是心狠如狼啊!两个小民工即使努不死,也得落下劳伤——试想,这两个人越是羸弱,他们居然将俩个小民工像驴吗一样地塞进车辕子里面驾辕,这不等于是往绝路上整孩子么——让你死不了,也活不好!
来挖河的都是按壮劳力来的。是一个人顶一个工。这种情况,当官的也肯定心知肚明。故意将两个羸弱的小民工分到一个组里,这不等于是将两个小民工交给了一伙人来任意折磨么——你受得了也得受,受不了也得受。你别说还想吃饱肚子,累得你根本吃不下饭去,晚上再加班,让两个小民工自己忍受不了呆不下去,不用人明着往回赶,自己就得走,不走更好,把你在这个河工上努成劳伤,让两个小民工痛苦一辈子……
老天爷爷,地奶奶,这是怎么了啊!陈牛儿心里禁不住蹿起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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