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中还有一个问题让陈牛儿皱了眉头。这就是那一虚儿一虚儿的窝窝头经雨水泡了滩在地上发霉变质了。有的让蚂蚁给叼得差不多了,有的与泥土融为一体,很难再回收捡拾起来。如此这般,今后短时间内难以吃上面食的东西了。而那些咸菜头却经雨水一泡,反而很容易被发现被捡拾起来。咸菜不怕雨淋。
陈牛儿停住手中的活计,搭眼朝北边望过去——是的,整个大河工地上,除了大屯村的十一个人是在雨后撤出工地的,其余全是在雨前就撤出了工地,因此其他所有的工地上甭寻思再有能吃的窝窝头儿了。即使有扔掉的窝窝头儿,也像这里的一样发霉了,不能吃了。
“没有就没有吧。”陈牛儿劝自己说:“没有窝窝头儿,会有咸菜头儿。继续找!”
陈牛儿并没有因此而泻气。他继续往北面的工棚地基寻找。虽然很少,但是集中起来也在自己的窝棚周围堆成好几个小堆。同时他又找到了一个破铁桶和一个压扁了的铝饭盒,他还找到了一口锅。这个锅的锅底上其实有一个洞的,但是那个洞却是在锅帮上,陈牛儿一个人做饭,还是能用的。那个变了形的铝饭盒陈牛儿使劲儿掰了掰,虽然仍很难看,却在中间出现了一个凹型,能用来盛放一些东西的。他还找到了能穿上脚的两只胶鞋,只是颜色、大小都不一样。一只露着脚指头,另一只露着脚后跟。他想,先穿脚上再说,总比光着脚丫子强。以后找到合适的随时再换。还有一个带着泥土的大裤衩他洗了洗,晒在窝棚上,等晾干了穿身上。
虽然捡拾的物品越来越少,但是陈牛儿内心里还是充满希望。他朝北面望了一眼,心想,在几十里甚至更远的工地上继续寻找,一定会找到一些有用的的东西的。另外陈牛儿想,其实在附近的工地都属于一些穷大队。再往北,就会有一些富有大队的工地。在那里肯定能捡拾到较多一点儿有用的东西。只要别人不来,自己一个人捡拾,一定会够自己用一阵子的。试想这几天自己连一根火柴都没有,生火做饭多难啊!想到这里,陈牛儿禁不住顺着大堤往南望去——因为他似乎听那曹九叔说过,南面距离大堤不远的地方很可能有村子。他搭眼望去,却看不见那里有什么村子。他的目光朝堤外的东南方向望去,一片荒草野坡望不到边。在很远处似乎也是杂树丛。望不见村庄就难见到人影。那曹九叔说的村子在哪里啊?
虽然望不见,但是他警醒自己应该随时加强注意,随时准备应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看看到了中午时分,他想该吃午饭了。他看一眼那些所剩不多的窝窝头儿,心想这要是长期住在这里不能回河西去,这些窝窝头再吃上一顿就完了。那接下来吃什么啊?
于是他站起身来朝堤内望了一眼。但见那河床里的白亮亮的河水满满当当,说明河水还是没降落。假如现在过河,就自己的体能看已经绝对不可能,也绝不能在冒风险。不过河明天就没吃的了!
问题变得严重起来。陈牛儿扭头顺着大堤内的堤坡一直望过去——他的目光先是望见了自己曾经的工地,哎——对了还看见了他曾经摆摔跤擂台的与邻村工地相邻的地方。那里似乎是一个开口样的地势,好似是一个盆地样的地方,那里与河床相连,因为曾经是一个通向大河底的一条通道口,陈牛儿立刻想去那里看看,那里好像被漫了水的。于是他找了一根木棍,用斧头砍出一个尖状,然后拿上这尖状木棍就朝着堤内的河床走去。他越过堤坡,直接斜斜地朝那个盆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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