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牛儿的高兴瞬即消失得无踪无影。怎么才能将它吃到肚子里啊,总不能血糊淋拉地生吞活剥地吃吧?他一步一摇地走回屋子里来,一下子将野兔扔在屋角,自己赌气蹲坐在屋子中央,眼睁睁地望着这只肥肥的野兔发呆——
对,先剥了它的皮再说。实在不行,为了充饥,那就只能真的生嚼它了。陈牛儿想起了家乡曾经有人生吃青蛙生吃蛇的事情来,为了解饥只能顾不得许多了——于是他想按照家乡人宰杀鸡羊牲畜的方法,想先用旧铁锨头将野兔的脖子拉开——然而他觉得那样太血腥,自己从未杀过鸡狗之类,不忍心在水妹子的屋子里干这种恶心事情。突然他想起家乡有人说过剥掉野兔皮子的方法,大约说的是趁野兔的身子未僵,从野兔的鼻子处下手,只要拨开野兔鼻子上的皮子,然后只要使劲一捋或者猛地一撸,整个兔皮就会脱下来的。于是他索性横了一下心,自言自语地说:“小兔子,今天我对不起你了,我得吃了你了,希望你早日托生到上界哦——他用铁锨头使劲割开了野兔的鼻子再使劲用力一撕,只听得”嗤“一声,果然嘴上的皮毛与里面的肉皮分开来了。于是陈牛儿将手缓了缓,倒了倒手,用脚踩住脱出来的鼻子部位,然后抓紧鼻子上的皮毛闭上眼睛用力一扯,只听得“扑”的一声,整个兔皮就被完整地脱下来了——
半晌他才敢睁开眼睛看。当看到一个肥肥的鲜红的溜光兔身子在眼前时,他先是一惊,然后他又说了一句道:“小兔子,你千万莫怪我哦,这事情——唉!”
然而,饥饿让他最终战胜了不安。
眼下是他有了这么鲜嫩的肥肥的一只兔肉。
接下来是如何享受这只野兔了。他还是不甘愿生吃它。他看看屋内,想找到点儿柴草之类的东西。但是除了那一小截蒜槌子是干木头,再就是一点棉絮,其余没有一点儿干柴,更没有火柴或者点火用的与火相关的物件。陈牛儿禁不住抓耳挠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