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后来,身为大儒的张博钧屡次夸奖元嘉郡主这个弟子,众人也都以为其是受了陛下的威迫,为元嘉郡主扬名而已,即便是后来元嘉郡主在万寿宴,深受重伤的情况下,让众人对其的印象大为改变颠覆,但是却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位金尊玉贵的郡主会对治水,治农,这些工部重事了如指掌。虽说农事是国之根本,工事也是重中之重,但是在世人眼中,士农工商,这两者终究是要排在士的后面,所以若不是元嘉郡主亲自找到他面前,他是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一个士族贵女,皇家郡主会对水利农事感兴趣。
“臣看了郡主的这份关于章县的治水方案,有些地方想要和郡主探讨一下。”张敬宗拱手道。
沈皎点头,笑着道:“还望张大人不吝赐教。”她知道,张敬宗的考教来了。
“郡主在这上面列举了章县很多河流的治理方案,总体来说是以章渠的为主,是这样吗?”张敬宗问道。
“不错。”沈皎点头,这是经过她反复思考过的结果,“章渠连接南北两方,是水上至关重要的枢纽,而章县的很多河流也是其的支流,章县的很多百姓都是章渠两岸的漕户,所以,在我看来,章渠的问题不仅关乎治水之事,更是关乎国计民生,所以整个章县的治水便是围绕其而展开的。”
“这确实不错。”张敬宗点了点头,随后却是紧接着问道:“可是正是因为章渠在漕运中的重要,所以同时也会和当地的百姓发生很多问题。这民与官争水的问题,不知道郡主有什么考虑?”
自古以来,治水是为了什么,一是为了百姓能够少受这洪水灾涝之苦,二便是为了这农田灌溉之事。而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才有了这漕运之事的出现。
可正是有了漕运的出现,民与官争水的事情便也随着一同出现。出现这个现象,实在是不可避免的问题,要保证漕运,便要有着固定的水位,且这个水位不可能低,但是一旦遇到干旱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百姓的地中干旱,需要引水灌溉,而井中的水不够,也麻烦,河流两岸的百姓便会打上这河流的主意。
正是因为这个现象,朝中有过明确的规定,百姓不得使用漕运重要河流的水灌溉,但是真是到了那个地步,很多百姓都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做。
所以,将灌溉农田的用水和漕运之间的关系处理好,是治理河道的重中之重,也是最为艰难的部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