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刻,还能自称为朕,便自称个痛快罢。”
见他这么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辛临华想到自己在这人登位后,费了多少心思不禁恨得咬牙,面上却忍耐不住露出了得色。
“片刻之后,这金殿的主子,也就该换成我了。”
昏暗的金殿之内,只有那双眼睛,死死的盯在他身上,灼烧起看不清的暗火:“就算该换,这个位置,你觉得——朕会让你来坐?”
“陛下若不下禅位诏书,可不要怪临华不念旧情。”
阶下的人仿佛终于忍耐不住,一只脚悄无声息的踏上台阶,暗红的鲜血渗入绒制红毯,散发出与龙涎香混合的气味,那人的声音字字如刀,像是恨得要活剐了面前的人。
“要将陛下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你恨?”
御座之上的人闻言,却蓦地放声大笑,笑声嘶哑凄厉,好似鬼怪一般。
“辛临华,恨得人该是我,何时轮到了你?”
他白玉般的手指指向近在咫尺之人,面前的旒冕被他的动作完全扬起,那张疤痕在绝美的面容上扭曲,愈发在昏暗之中显出几分可怖意味,骇的本来要逼到御座之前的人,都忍不住吓得蹬蹬蹬连退几步,直到身后跟随之人握住手臂方才停住。
“我今年三十三岁,十三岁初遇你后,与你相识二十年——论情,我不负你!论心,我比你真!而你,却有什么可以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