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父王母妃还活着,还言笑晏晏的看着他,他上辈子怎会受那样的委屈?!怎会被那只高高皇座上无情的手作弄,成了南静隆的王妃和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又怎会只把一个阴沉无心的男人当做救命稻草,不惜一切却最终落得坠入冷宫十年等到一碗毒药的结果?!
今日,又怎会处处存心的演这场戏!
溧阳公主看着他那副可怜的模样,收回了自己颤抖的手指,脸上的表情却愈发柔和,看了一眼坐在身畔的儿子,投给他了一个眼神,江雄便暗暗点了点头,坚毅的脸庞轮廓跟着缓和了些许,第一次开口说了话。
“二叔知道你是好孩子,地上凉,别跪着了,快起来罢。”
江洛玉听到这话,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立刻收敛了很多,眉眼间的冷色却更浓了,他没有立刻站起身来,只是慢慢有些吃力的勾起了一个微笑,仿佛是要讨面前的祖母开心一般,不经意的抬起袖子来要擦去自己面上的泪珠。
只是他袖子一晃,却陡然露出了穿在里面的麻衣!
甄氏看着那三人一副三代同堂,和蔼的不行的模样,又知晓方才江洛玉是因为忍着哭泣的声响这才没抬头立刻唤人,并没有任何失礼之处,倒是处处体现的纯孝的心思,便彻底熄下了自己要说起刚才事的意图,默默咬了牙不情不愿将心里的窝火吞了进去,刚随手拿起身畔茶盏要喝的时候,眼角余光却扫到了江洛玉袖摆中的那截麻衣,顿时惊呼了一声。
“你……你怎还穿着孝服?!”
大泷风俗,只有失去至亲守孝之时,才能身着麻衣。
至亲身亡,子女按理来说将守三年重孝,江洛玉却因为年纪尚小还未加冠,不能继承王府封地而借住在了郡王府,按理来说戴孝之身进府,即使是身着素衣内套麻衣,也会被人说是带了晦气,上辈子的江洛玉顾虑到这一点,就并未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