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曾经为什么放她走的原因之一。
不仅是为了成全她的自由。
更加不想连累她。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若是能够控制的了,又怎么能说是感情。
在她陪伴着自己的这段时间,有时候他常常庆幸自己拥有了她。
可有时候他也会后悔,后悔自己拥有了她,而将她随时放置在了随时失去自己的境地里。
所以他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在这场任务中牺牲,而丢下她一个人。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时,聂然能感觉到自己手下他的肌肉都紧绷着,足以可见他陷入的是何种纠结与痛苦之中。
那时候他因为爱不得,爱不到而痛苦,现如今却变成了舍不下,舍不得而苦痛。
聂然心头轻颤,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间的晦涩,故作淡定地道:“日日夜夜?我有那么专一吗?”
还未抽离出自己思绪里的霍珩一听,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危险地眯着眼睛,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身侧,“听你的语气的意思是,我死了,你转身就再找一个?嗯?”
“说不定哦,反正喜欢我的男人那么多。”聂然故意气他。
果然,身边的男人上了钩,他气得磨牙嚯嚯,最终恼得一口要在了她的鼻头,“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聂然低呼了一声,捂着自己的鼻尖,“我哪儿没良心了,你不是害怕我痛苦么,我这是转移痛苦啊。”
要论颠倒是非黑白,谁都说不过这妮子。
霍珩自己个儿气得内伤,刚才那失落、纠结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只觉得自己爱上了一只小白眼儿狼。
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聂然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知道他应该是从那种低沉的情绪里缓过来了,于是笑着攀上了他的脖颈,笑着道:“既然害怕我痛苦,又不希望我再去找一个,那你就好好的活下去啊,这辈子把我紧紧抓在手里,不就好了。”
耳边霍珩还是那磨着后槽牙的声音,他咬牙切齿地带着恼意道:“我会的,就凭你刚才的话,就算我真的死了,我做鬼都缠着你。”
他孩子气般的誓言惹得聂然身体轻颤地笑出了声。
霍珩听到的笑声,越发的气恼了起来,直接就压了过去,恨恨地道:“还笑!再笑信不信我收拾你!”
他的威胁在聂然的耳朵里一点作用都没有,她嘴角含着浅浅地笑意,手缠在他的脖颈处。
寂静无声的黑夜中,窗外的几缕幽暗光线透进来,衬得她水眸流转。
随后就听到她轻声低语地在他的耳边,“不要害怕,我的男人应该是是自信、稳重、成熟、做任何事都运筹帷幄的才对。”
“也不要把自己陷入那种纠结之中,不要有负罪感,我既然选择了你,就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真的失去了你,我会好好活下去,替你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同样,如果有一天你不幸的失去了我,那么请你带着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好不好?”
尽管她知道他们两个人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毕竟两个人一个是优秀的尖子兵,一个是最顶尖的杀手,两个人有着最过硬的能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死去。
不过是想用这些话来纾解一下他的心情罢了。
但最终的效果很不错。
她的话让他的心脏就像是浸泡在了温热的柠檬水中,酸甜,又带着莫名的情绪。
眼底竟生生被逼出了些许的热意。
他饱含深邃的眼里带着翻涌的情绪,以至于让他一时间竟情难开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身下的聂然在听到他那一声喉间模糊的声音后,脸随后一变,故作严肃地戳了戳他的胸口,“至于那些不理智的话和低落的情绪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否则我真的就要考虑让你退学了。”
霍珩知道她故意在逗自己开心,他俯身抱住了她,嗯了一声。
我又怎么可能不害怕。
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我多害怕我会失去这份幸运。
两个人就这样交颈鸳鸯一般的卧床而睡。
几个小时后,春日的晨光很快就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
霍珩第一个睁眼开,看见她还在睡觉,生怕惊扰了她,特意放轻了脚步地下了床上。
等他洗漱完毕从浴室里走出来后,聂然已经站在浴室门外了。
霍珩看了,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肯定是惊到了。
这妮子的洞察力太过敏锐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你今天可以不用去公司。”他说道。
“睡不着,还是跟着你去公司吧,免得到时候陈叔又说我失职。”聂然说完就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声响起,过了一会儿才渐消。
她洗漱完出来,见他已经穿戴好坐在那里。
“你怎么还不下楼?”
按理说他这个时候已经下楼和霍启朗一同用餐了才对。
“等你出门啊。”他放下了电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聂然擦拭着半干的头发,问“你不吃早饭了?”
“不了,没时间,要马上去公司。”
聂然不明白刚还悠然坐在那里的他一下子就马上要去公司。
但他既然说要马上去公司,她只能回到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就跟着他去了公司。
只是,等真的在去公司的途中他却又命令司机停车,随后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去了一家早餐铺买了一些早餐回到了车上。
接着便堂而皇之地拎着那些早餐在一众工作人员惊悚的目光下进了专用电梯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穿西装打领带买街边早餐,我还真是头一次看见。”聂然脱了大衣,坐在了小沙发上调侃着。
而霍珩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先将袋子里的食物一一地摆放了出来,“我不介意每天都为你买啊,快点来试试,这豆浆还是热的。”
说着就将热气腾腾的豆浆递了过去。
两个人吃完了一顿早餐,便各自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聂然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关于军火的一些工作,所以吃饱了之后也坐在小沙发上拿着霍珩的一台笔记本开始忙碌了起来。
而至于严老大那边的问题,因为九猫的死亡也彻底结束了。
霍珩找个时间亲自将严老大送走,在离开之前还特意为严老大摆了一桌,算是弥补。
随后的日子里,一切正如霍珩所说的那样,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A市的春季恢复了生机,天色不再变得阴沉、白寥,反而日光温暖,宜人,让人有种春困之感。
聂然还是会半个月跟着霍珩,半个月进公司训练。
没有了九猫,她又一次回到了一个人的受训日子。
公司的那群手下在看大了她对九猫的手段后,越发的畏惧她了。
每一个都是恭恭敬敬的,甚至连背后的小话都不敢多说,生怕有一星半点的错处传到她耳朵里,惹得她不快。
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过去。
直到半个多月后,一通电话将这表面的平静给彻底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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