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子递回明黄的绢布，趴跪在地，缓缓道：

“谨遵圣谕。”

大将军的末子没有一点波澜起伏顺顺利利地成了大王身边的小侍从，这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大王莫名憋屈。

“………………你不反对？”

那日跪在雪地里的倔石头莫不是被人给掉包了？大王狐疑着，期盼能在他脸上找出类似愤怒、难过、心灰意冷的情绪来。

“皇命不可违。”末子抬头道：“草民胆小怕事，惜命得很。”

没意思。

真没意思。

“惜命？懂得惜命是好事。”大王无甚兴趣地打了个哈欠，身子一歪，瘫在王座上把玩起玲珑玉石子，懒洋洋道：“你大哥倒比你有意思多了。”

末子错了错呼吸，并不应和。

“你没能看见他瞧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撕成碎片。”大王笑道：“你和他，真的是兄……”

他话未说完，便哑了。

末子在哭。

长子和末子当然是兄弟。

若不是兄弟，谁会为了一个脾气暴躁性格恶劣的臭家伙四处求援？谁会在暴风雪雨里拼了命的狂奔呼喊只为能得一线生机？谁会试图闯宫面圣请求收回成命将小弟接回？谁又会写上一叠厚厚的家书，与府中收拾出的三车行李一并运到他面前，叫他耐心等候，总有一日要让他荣归故里？

末子哭得凶狠。

大王却觉得他满脸泪水的模样，可真好看。

特别特别好看。

好看得他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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