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坚持的信念,便是,她一定还没死!他要去北境手刃鞑靼贼兵,然后亲自把她找回来。
在朝局还未稳固的此时,御驾亲征确实仍有许多忧虑,帝君不在宫里,或许恰好给了意欲趁机作乱的臣子一个机会。因此,尹晏将其中一面圣龙御令交给了颜渺,让颜丞相可以在他离宫征敌的这段期间,手握朝廷上下的处置大权,没有后顾之忧。再宣诏了岳缙夫妇入宫探女,在凤安殿上,设宴款待岳缙夫妇,并将内都督之职及另一面圣龙御令交给了岳缙将军。
「朕方上位没几个月,又要御驾亲征离宫一段时间,担心有人意欲趁机图谋不轨。宫内的禁军护卫就交给国丈大人统领,凡有篡逆之人,便请国丈大人以朕之名予以剿伐,绝对严惩不怠。」尹晏凝起眉宇,慎而重之,举杯相敬。
重任委下,又在妻女面前,岳缙将军自是掏心掏肺地承诺道:「皇上放心,我岳缙便是以这颗向上人头作为担保,倘若有人意图谋反,卑职绝对让他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皇后岳婵对岳缙将军来说,是为老年得女,故而宠爱至极,当然断不会将自己女儿的幸福至之不顾。丞相既让自己的甥女入宫为后,企图以此控制后宫,以至于他这个皇帝,他又何不顺势而用,反其道而行?
立夏时节,炙阳高悬,尹晏的一身银黑色铠甲在烈日之下炫染出夺目金光。白马云霄也披上久违的战袍,锐利的眼瞳傲视着城墙上飘荡的黄旗,灰白色鬃毛在东南风轻拂下潇洒奕奕。
一万精兵随同皇上出征,各个显得意气风发、斗志高昂。喧天战鼓一响,夹杂着众人的吶喊吆喝,万人兵马便浩浩蕩蕩往北而去。
而这些日子来,麒麟山谷的竹篱草棚已在那茅草院子内搭了起来,三天、五天,左剑公子便扛回来一个在这山间遇难及受伤迷路的流民或散兵,总是不会让容暟儿得空轻闲下来。
「左公子何苦呢? 少娮的心很早就已经丢失了,所以也无法再交心给任何人,公子就别再费心留我!」容暟儿蹙起柳眉,嘴角含着苦涩的笑:「况且,少娮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不久之后雨季将至,少娮担心午觞小镇会有水患和瘟疫,所以我也必须一定要回去的。」
「听说,新帝上位之后,便把那桂荖溪和大和下游的淤沙都清乾净,堤防也筑起来,今年应该是不会再发生水患了!而且,鞑靼举兵入侵,近来连皇上都御驾亲征到这边境来了。战事这样频繁,我怎能放心让妳回去!」
沉默半响,容暟儿方喃喃地道:「是吗? 河水整治好了,连皇上都御驾亲征了……」
这应该是她这四个多月来,唯一一次从耳里再听见他的消息了。深深地一个喘息叹下,只因那胸口的窘迫之感似是就要掐住她所有的力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