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喻轻轻地摇了摇头,彷似带着一丝柔情,却又含着一丝委屈,阴阴浅浅地挑问着:「手绢都已亲送给我,却说我是一厢情愿,姑娘可真是薄情,叫我该如何自处呢?」
这下一言,分明被羞辱的不是马背上的人,却是那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又刷地一阵白的女孩。这样大庭广众下,不知从何对镇民解释而起,手下捏紧了小拳,揪出一道道深绯的印子。
「暟儿…」原本随步在女孩身后的尹晏,跨出了一步,企图挡住镇民望向女孩质疑的眼光。实是很不得将那人揪下马背,轰出小镇,但却更恨自己无权无能,只能任凭女孩受人欺辱。
一语宏亮沉稳的声音传来:「在下容谨,见过夏侯公子!小女多有不懂事,若先前有任何得罪,还请夏侯公子大人大谅!」容谨从药舖子庭院走出,拱手欠身万分礼貌地一揖。
放肆而不羁的笑声响起,夏侯喻微微仰头,斜光望下瞟着那一席长衫的来者:「呵呵!原来是我那无缘的準岳父呀!晚辈失敬失敬!坐了半天马背脚有些痠麻,不克下地拜见,且多多包涵哪!」
容谨轻声软语地回应,当然一来也是为了女孩给镇民一个解释:「不敢不敢!婉拒求婚原是因为小女尚且年幼,况且,夏侯府上不是已经接受,收回了采礼。夏侯公子门当户对者众,我们这荒山野镇不识大体的小丫头,只怕是有辱夏侯家的门风,万万不敢高攀!」
马背上的人轻啐了一声,厉声地道:「高不高攀可不是你说了算,何况,接受你的婉拒收回采礼的是家父,我可没答应!你容家让我颜面尽失,欺骗我的感情,又要拿啥来偿我?」
「不知夏侯公子要的是甚幺样的补偿?只要是除了小女的婚事之外,在下定当竭尽所能,只求夏侯公子宽谅。但终归镇民还等着米粮救命,还望公子能遵照圣旨之命把赈粮发下。」容谨低声下气,好言相对,只愿能以理说动眼前之人。
「哟喝!圣旨都搬出来了,那豫帝老子如今还奄奄一息卧病在床,连下榻都困难,还管得动我们这万百里远的小镇?哼!」马上之人眸底揪住了那一丁香色的纤弱身影,似是要将她紧紧掐住喉头一般的眼光,续放声一字一句缓道:「要我宽谅?可以!要发下赈粮?更没问题!当然一切还是得看容姑娘的意思!明媒正娶妳不要,那小妾的位置就暂先为妳空下了,三天之后我来领妳答覆,全镇民的一线生机就由您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