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终于等到雨季暂歇,终于可以把一篮子的衣服好好地洗一洗,有事可忙,也会让心思不再抑郁地闷着吧!
庭院里的大男孩正在趁着这天太阳露出头,把一堆柴木好生整理整理曝晒一番,也顺便晒晒些药材。只听着庭院外尖锐响亮的吆喝声传了进来:「哎哟哎哟哎哟!容大夫可在家吗?」拉起了华丽裙裾,踩着一双精緻的绣花鞋,妇人满脸灿笑地摇摆着进了庭院。
容谨闻声,一如既往温润清雅的微笑迎出药舖子门口:「柳媒婆向来身子硬朗,今日大驾光临,倒是甚幺风把您给吹来了?」
「呵呵呵!当然是喜风!喜风呀!」眉开眼笑的妇人,越过了庭院里高大的男孩,瞧都没瞧,直直地往药舖子走去。走到半途,又回头对着门口高喊:「快跟进来呀!」只见一名随从捧着一叠锦盒,头压低低随妇人行入。
虽是一脸狐疑,但既身为药舖子主人,仍和气有礼地,请了妇人与随从入内而坐:「柳媒婆,这是…」
「天大的福气!天大的福气呀容大夫!」妇人揣着大红丝绢,摀嘴而笑,遂道:「我说我们这容家的小闺女,可是天大的福气呀!县令爷家的夏侯公子看上了我们暟儿故娘啦!千方打听之后,才託我来提亲哪!」
容谨瞇着眼,看着这浓妆豔抹的妇人,煞是不解地问道:「这…不知夏侯公子怎会看上我家丫头?」
妇人这会儿可暧昧地笑了起来:「听说,夏侯公子是月初时候来这佝偻山狩猎,巧遇了暟儿姑娘,这两人…就看对眼了嘛!」
知女莫若父,若说这丫头的脾气拗直,却也绝不是不知廉耻之女,容谨一面心裏存疑,凝起了眉眼,也一面想着该如何给予挽拒:「这…不知是否有所误会,我还得问我家丫头的意思。」
「这不用多问也明明白白啦!暟儿姑娘手绢儿都送给夏侯公子了,你说,这婚事能不成吗?」妇人打开最上方的一个翠玉锦盒,锦盒里便恰恰是那条暟儿拿来为母兔包扎伤口的白色丝绢,只是,显然已给洗了乾净,此刻却像个证物一样,确确实实地安放在锦盒里!
「框啷噹」地响起,一连串柴堆掉落的声音从庭院传入,容谨沉默了半响,深吸了一口气,遂幽凛凛地提声道:「晏儿可在外面,去帮我把溪边浣衣的暟儿唤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