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忙着清点药柜子存药的容谨,听着两小应对,轻轻笑哼了起来:「医学之术又称为『歧黄之术』,岐就是上古医学之祖岐伯,而黄则为轩辕黄帝,黄帝内经就是这天下最早流传于世的医书,乃为轩辕黄帝与岐伯论医之文录。」两小转过头,望着这音律严谨,脸上却泛着和悦笑意的长者,若有会意地点了点头,终于安静地鬆开互扯的双手。
「这黄帝内经记载着极为重要的根本医理与养生之道,是故,我才让晏儿首先抄读此书。然我当时学医也仅抄撰了其中的素问篇,尚有灵枢我未能得阅,若有一天你们得见此篇,那就可合而为一,透彻了解岐黄之术的深奥了。」语意中,似可闻得眼前长者一星丝遗憾。
「那这本……『脉经』呢?」容暟儿轻轻举起了手上的医书。
「暟儿拿的那『脉经』是为西晋王叔和所撰,乃天下最早之脉论,所谓医病重在论证而治,论证之所依便是望、闻、问、切。其中的切,就是评切脉象,也是医术中的重要根本之一。但要能学会切这脉却是比较困难的,各种不同脉象异同之处均须多番斟酌较量,才会知其所以然。改日遇到各种不同脉象,再让你们多方学习切诊看看吧!」
这医学之路,果然既深且博,何时才能像师父一样行医济人,又是渺茫未知之遥途。尹晏心里有惑却不迷,因为,自从娘亲陨殁之后,他便想了清楚,这会是他这辈子迄今最想做的一件事。
药柜案桌后的长者,突然语调一转:「对了!听说靳家大姊九月初三要嫁给布帛舖子的二公子,到时候会大宴街坊邻居,你们也可以随我去热闹热闹!」这下子,女孩儿的眼底又燃起了亮光,在这闲适无趣的雨季里,终于也有令她觉得兴奋,现下最想做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