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是猜想,就怕真是如此。」
「缘分这种事情本非一时半刻能成就,皇兄。」引渊擦了擦嘴角,正经地回答道。
「那七弟你的一时半刻也过久了!今日那些美人儿你也见着了?即使你想等缘份,先立侧妃侍妾也好不是?」
「也不过是庸脂俗粉!」引渊有些鄙弃地将视线移开,望向扑满土壤的雪白。
引煊听得他有些坚持己见,内心略为不快:「是!是庸脂俗粉!谁不知道你封的那州可有出名的幽兰古院,里头女孩儿各个是教养了得,才识博学?那裏的女孩儿才是正经,这宫中都是些庸脂俗粉!」
北尊见皇帝有些恼怒,赶紧抱拳道歉:「皇兄莫要责怪引渊,是引渊实在无法以一人之貌便能决定与之相处。」
引煊也只是劝说失败甚感烦躁,并非真的怪罪,因此将语气放软:「渊,你是什幺身份?需要担心这样的事情?若有不如意,再捡个好的迎进王府,谁人说不?找朕说来便是。」
北尊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心中惦记着的一个承诺,终于在多年之后提及,两人互不言语许久后,引渊淡淡地开口问:「皇兄可记得那时母后?」
引煊忽然陷入沉默,原本还想提起什幺,只得静静听引渊说道:「那时母后虽贵为皇后,却日日夜夜捧着那白玉牡丹花簪哭泣,皇兄可知为何?」
他记得。皇后位高权重,后宫三宫六院都归其所掌理,可她要的不是这些,母后最最希望的便是一家人围在桌前好好吃上顿饭菜,丈夫温柔地伴于身旁,可昼夜苦苦等候的那人始终来去匆匆,当她年华老去不再明豔动人,偌大宫中的孤寂并非常人所能体会。
「从那时起,我便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亦引渊,只愿娶一人为妻,将自己最好最珍惜的都只给她,不让她感到孤独寂寞不让她受丝毫委屈。也许,先皇无法给母后心里的那些空缺,是我想替母后填补圆满的…..只可惜,儿臣无能,只有先皇才能填起那样的缺口。」引渊说得落寞,引煊听得心有戚戚,曾经多少时日花心思在母亲身上,只为博得她的欢笑,每每在笑声过后看着她的泪珠滚滚而下泣不成声,最后郁郁而终实令人不胜唏嘘,但身为皇帝即使心中有万般思绪亦是身不由己,看着引渊认真的神情,淡淡一笑,拍拍他的肩笑道:「就照你的想法去做吧!让母后看看,他的儿子可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癡情郎。」
终于不再被逼婚的引渊展颜微笑,那张笑颜实在好看,远处的宫女们低头瞥见都暗地悄声尖叫,心里像是有千头小鹿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