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是老广?我是老广生的小广广!拜託,我真受不了锺学长!自己一表人才的样子,随便给妳搪塞一个龇牙咧嘴的爆牙医。满嘴烂牙,还当牙医,为什幺不自己先拿个镜子,整一下自己的牙齿啊!还是一个矮瓜!」徽杭一语毕,文京再度笑弯了腰。
徽杭继续放炮:「我告诉妳,介绍,是有学问的。没那个本事,就不要随便乱介绍。尤其是,妳这幺一个清秀佳人,配那种人,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文京听完,一直放声大笑,「徽杭,我真的很佩服妳。妳真的是做得好绝情。遇到不喜欢,看不对眼的,妳就马上这样翻脸不认人啊!妳懂不懂什幺叫做礼貌啊!原来,妳也是外貌(贸)协会的。」
「拜託,妳要这样故弄玄虚、注意礼节,才会招来无妄之灾哩!不喜欢就要摆着臭脸,还聊什幺天啊!虚伪的话题,那是给商学院做生意的场合用的。我们是学生,有什幺讲什幺,不喜欢就离远一点。还我外貌协会?谈恋爱,就是要俊男配美女,那种烂狗牙,谁要跟他亲亲热热的。我宁愿妳被敬成压死,我也不要妳被这口烂牙咬死!本来聊天聊得多有趣,是谁出的馊主意,叫那个烂牙医过来的?」
「ㄟ,徽杭,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是妳喔!」文京一讲完,徽杭一双牛眼睛,晾在半空中,眨也不敢眨。过一会,才回神的说:「还好我把仙蜜李收好了。」
文京载着徽杭经过了左手边的Ellicott Creek,夜晚的溪流还能听到潺潺流水的声音,停泊在溪流旁的船屋更显得出色,右边则是独特的住家。
先前敬成跟安平带她来过时,徽杭没有特别注意这一带的房子,这一次,徽杭仔细的东看西看,又是个好社区。来美国这幺些日子,徽杭没印象经过哪个社区,会评价为坏社区的。文京看徽杭盯着车窗外看得出神,她说话了,「妳知不知道,妳错过了圣诞节跟新年了。每天经过这里,都有过年节的气氛,让人想家了。台湾也快过年了,没办法跟爸爸一起贴春联,挨家挨户去跟他老朋友老乡亲拜年拿红包讨颗糖要点吉利了。」
文京这幺一说,台湾的新年不也要到了?这应该是徽杭二十三年以来,第一次没在台湾过新年。好可怕的感觉。就传统华人的习俗,今年过得再怎幺差,年,是一定要好好的过,一定有时来运转的一天。今年,没法过年了,听不到台南大家比武扬威的成串鞭炮声,这家响个三十秒,下家一定响个一分钟,后头更有响个三分钟的,然后左邻右舍的就会出来看看,甘拜下风的堆着笑脸说,恭喜发财!
徽杭拎了一堆微波餐盒回到307D,今天都已经週六了,Anna果然还没回来。徽杭摊开一堆纸箱中的几本书,她很难静下心来看,文京今天关于博士论文的一席话,是非常有远见的。就算拿到了大学教职,以后做的研究,是不是自己喜欢的,有兴趣的,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来到美国想法就是不一样,文京哥哥才几岁,就敢这样大胆的自立门户,开起小工作室接着案子。徽杭不想做生意,也不喜欢跟不熟识的人打交道,她还是渴望能在大学教书,感觉上当上大学教授,在诸多行业里,是比较能离群索居的人生,所以,她一定要选一个自己能够热爱一辈子的学科,钻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