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冒着大雨来到顾生玉的营帐外,恍惚之中,能从布幔后看见一道修长安静的身影。
李渊为这一道影子中透露出的风华而啧啧称奇,然后听许世绪通报一声,就连忙钻进挡帘之内。
一入帐曼,内里的温暖瞬间放松了被寒雨浇淋的身体。他们这才发现,帐内的人脱下外衣挂于架上,单薄的白色亵衣勾勒出远比想象中精干的身材。
他盘膝而坐,就有一种超然于物外的清净不凡,坐得笔直,有古时名士指点江山的风骨气魄。
明明顾生玉什么都没做,却不由自主为其风姿所摄,就连满心戒备的许世绪也老实落后于李渊半步,安静的当个背景。
顾生玉本来正在加深对“眼力”的研究,但是他这个境界的人对周围环境向来敏锐,李渊一出帐篷就被他感知到了,如今不过是坐等“客”来。
目光平静,就算知道面前之人会是未来的开国皇帝,顾生玉也不见得再像初次见面时那般惊奇。
当自己全心沉入武道之中后,任何心绪都比不上道之一字。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有了这样的了悟,点燃在帐篷里的炭火除了发出些声音,就是飘飞出将顾生玉衬托的恍若仙人的白烟。
李渊恍惚片刻,再次看向这个只是坐在那里,就将简陋军帐坐成古松南山,一派仙人隐居之景的顾生玉,听着他言辞淡雅,耳朵也享受到了眼睛一样的待遇。
声若云鹤,清若针露,音若皎皎,色若湍湍。
有如鹤鸟长鸣的清冽,清如松针上的甘露,音韵皎皎,唯属寒宫绝色,声色湍湍,如泉水撞石急流涌水的澄澈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