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里。」
我们接续又搭上一道由上而下的手扶梯,后来才在楼层的部门指路看牌上,发现了急诊病房的亮红标示。
时间还剩下十五分钟。
医院的规矩是準时的,亲属到了才能办理转住普通病房的手续,迟了就得等到下次的探访时段。
在我看清了楼层里其中一道长廊的尽头,由两位保全人员看守的急诊病房入口时,我抓起老姊的一只手,二话不说就是往前跑。
两位年轻的保全在我们跑近他们身边的时候,立刻将倚靠在走廊扶手、慵懒的撑起腰桿的姿态摆正,以为我们还会在意他们看上去十分轻浮的工作态度。
由他们负责看守的,是一道不停有几位年轻护士走动进出的自动门,银亮的表面,既刚硬又冰冷,在金属门版拉动式的一开一阖之间,可以看见里头,其实只是一个有着脚踩洗手台和衣柜陈列的小空间,小空间的一侧有一群护士窝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喧闹着有关于外送订来的午餐,但当视线再度回到正中间,就会看到另外一扇相同的门,俨然伫立,几乎不曾开启似的,所以我一时也看不清楚这个地方最深处的情况,隐约可以知道里面的空间彷彿别有洞天,所以我笃定,那才是我们此行最终的目的地,也是我们必须鼓起勇气面对的另外一个世界。
「两位,不好意思,一次只能进去一位。」其中一位年轻的保安轻柔的说,像是在说话的同时,头顶还在平衡着某种易碎的东西,深怕自己因为说话时,嘴巴张动得太大力,让它砸下来。
「不好意思,我们是从恆春赶来的。」我还在大力喘气,尽量掩饰得既紧张又可怜。
「求求你们让我们一起进去,拜託。」老姊往前站了一步说。
同时,我们牵起的手还没有鬆开,反而被她握得更紧,就像是要彼此一直相连在一起,永远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