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好，我等你睡着再走。」

「好。」

罗天保在她额头印上一吻，道了晚安。过了好一会，孙韵清不再发出声响，他才悄悄带上她的房门。

因为不适应陌生的房间，有罗天保陪着才勉强睡着，孙韵清睡得极浅，他一带上门离开，她就醒了。那面白天看起来很美的落地窗，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竟让人觉得恐怖。东北季风呼呼吹着，虽然拉上了窗帘，还是看得到树影摇曳，那影子看久了彷彿要幻化成各种精怪。直接面对户外的落地窗，也让孙韵清有了可能被外人闯入的心理负担。她愈想愈害怕，愈害怕就愈睡不着，愈睡不着就愈胡思乱想，愈胡思乱想就更睡不着。恶性循环的结果，就是在床上躺了一个多钟头还张大眼睛清醒着，不得已只好起身，抱着被子去敲罗天保的门。

「天保，天保。」

罗天保很快开了门，看起来神志清明，不像刚被吵醒的样子。「怎幺了？」

「我睡不着，房间太大，又是陌生的地方，我…我一个人会怕。」

罗天保拍拍她的头，「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可以吗？」

「求之不得。」

孙韵清原本浑沌的大脑一下子清楚起来，「那不用了，我回去睡。」

「我开玩笑的啦。床很大，一起睡我不会碰你。」

「真的喔。」

「真的。你不要我碰，我就不碰。你要睡哪一边？」

「随便。」

「那你睡离门远一点的地方，我睡靠门这一侧。」

「好。」

两人在床的二端躺好，没有碰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