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装作没有意会,说:「那有沖不沖喜的事!妳才这幺年轻,怎幺就如此迷信?」说着,便把话题拉址到别处去,避过了她的该意提及。
小宫女替我们四人端上燕窝银耳木瓜甜汤,乐文对如欣道:「如今战事当前,各宫各处都要缩减开支,唯独是妳的承欢殿样样依旧,无一不给。皇兄真是疼爱妳!」
如欣带笑说:「我乃产后需要调理,是无可厚非的。哪儿像鸾庆殿!宫中不供应,她倒是自己掏钱从宫外送进来,我可真是没话可说了!」
我用木匙住甜汤中掺了掺,道:「她用的是自己娘家的钱,与我们是半点关係都沾不上。我们也就省得管她好了!更何况,眼下皇后抱病,后宫便成了她的天下,我们还是不要与她有什幺不对妥的好!」
乐文放下手中木匙,一脸不解说:「我真的不明,妳为何就能如此忍得下她?前番分明是她主使下的药,但她却是一点事儿都没有,还能大摇大摆地在宫中横行,风光无限。妳好歹也是个太傅千金,身分背景与她也是可以媲美的。妳心裏就真的没有丝毫不忿吗?」
我仔细想了想,才把一直以来心中的话缓缓说出:「我当然是心中不忿,更是对她心中有恨,但我又能做什幺?」我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令乐文无言以对。她与我也知道,如今朝中正因缺乏领兵人才,李康才会万般容忍潘氏。潘显月根本就是仗着娘家的势力才会这般气焰嚣张。
回想起,当日我是如何步步算尽,才得以请君入瓮,烧了她的鸾庆殿。结果却只是换来她短短数月的失宠,这是有多可笑!那时候,我还未看清这一切,我天真得以为凭可以一己之力拉倒雍贵嫔。但经过这些事情,我总算明白,只要潘家的势力一日还在,她潘显月在后宫的地位便是稳如泰山。
如今太皇太后己逝,我当初进宫的理由已经没有了。在这宫中,我既失去了太皇太后这个靠山,也再没有存在的价值。我在这宫裏,已是步步为营。如此,我是不可能动摇得了她背后的势力,所以我便更不应该浪费心力去恨她,因为这只会是多余的举动。
只是,此次奕珩首次出征,李康便已让其担当副帅大任,这正正说明他已厌倦了潘氏的独大。李康是要藉此机会让奕珩增添军功,更要他赶快成熟起来,使他变得可以独当一面。更期待有天,他可以取替潘氏一族的位置。若是如此,潘氏的倒台便是指日可待。如今我根本不必浪费心力去与她对抗,因为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眼下我不必急,我只需要等,等她落泊失意之日来到,我自会把这新仇旧恨一併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