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桓生醒过来的的时候脑子嗡嗡作响，无法适应强光的眼睛酸涩干燥，他快速闭合眼球转动几周再睁开闭合如此反复，总算是可以看清屋内的状况。

不对，这里不对劲。

虽然都是自己的卧室，但是以家具及房间的布局来看，都和现在的方家有着明显的不同，他坐起身触碰到被褥的霎那愣住了，有触觉？怎幺回事，他伸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在做梦幺？难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没有失去他的卿卿，他没有死去，他还有机会弥补一切！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飞快的奔到儿子的房间，用力推开门，为什幺？

方桓生激动的神情一瞬间消散了，脸色苍白四肢僵硬的他心口又传来熟悉的疼痛感，那是他徘徊在人间时刻与之为伴的感觉。

方桓生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噙着泪，倔强如他不肯眨眼拍打，于如果】..是在眼眶里泛了又泛终究是滑过脸颊掉落在地板上砸的粉碎，变成水痕。

这里根本没有儿子居住过的痕迹，窗边原本摆放的钢琴没了踪迹，空荡荡的就如方桓生的心。 他的卿卿最喜欢弹钢琴，每次方皓弹起他听不懂的不知道名字的外国钢琴曲他都会偷偷的靠在门边听，或是在方皓留着缝隙的门口，或是在对面的自己的卧房门边背靠着墙坐在地板上闭上眼睛微笑的听。

那时候他父亲方耀昌还在世，坚决不同意方皓学这些洋人的玩意，非说这些都是浪荡公子哥才学的，他们方家的子孙还是要多读书多背书才好守住这幺大的家业。可是方桓生还是偷偷托朋友在国外为方皓买了，几经周转让父亲世交家的公子当作方皓的生日贺礼送过来，老爷子见无法推辞只好让方皓收下了，吩咐自家下人抬到二楼方皓的房间，还命令不许请老师学习，当作摆设放着就好。方皓一直和这个思想有些腐朽的爷爷有着巨大的鸿沟，不亲近也没有太多的感情，他作为方家的局外人更加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去忤逆他老人家，他从小就心思缜密不让自己轻易犯错，于是自从那台钢琴被抬入他的房间，他就只敢在琴键上轻点碰不让其发出声响的自己偷偷学习。

方桓生几次路过都心疼不已，于是想办法建议老爷子每日上午去和商行的秦叔下棋维系家族关系，老爷子不疑有他的真的按照他的建议每日同一个时间出门会友了，方桓生在那个时间请了外国老师到家里教导方皓学习钢琴，并且把家里的下人全部叫出来示意他们不要多嘴，要是有风声传到方耀昌耳朵里就不要怪他不留人趁早收拾包袱回家。

于是，就这样方皓偷偷的学起了钢琴，一开始也会经常拉着方桓生教他几个指法，只是方桓生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只好作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方皓在窗边认真的弹，光透过窗子洒在方皓的脸上修长的手指上，那是方桓生最爱的岁月，在还没有发生变故之前最惬意的日子。

方桓生走进房间站在桌边将抽屉缓缓拉开，空无一物，再没有方皓喜欢的书，写满了他看不懂的英文的书，还有扉页上方皓写法流畅优美的钢笔字，好像从来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过一样，连气味都没了。

方桓生有些头晕快要倒下的瞬间听见有人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