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完这番话，似是无意般瞥了苏君昱一眼。少年眉微低搂着孟昭臂膀的手臂又收紧了些，身子也倾去。这般几乎成了与孟昭紧贴的姿势。

苏君昱瞧着二人这亲近模样心中暗道不雅，但眼见孟昭对少年放任，心中的话也尽数埋藏起来，开不得口。去了这念头，苏君昱得了空想方才少年言语，又思及今日本为拜祭而出门，如今却不知耽搁多少时辰了，那位也不知可会在地下怨自己。如此想来，一时忘却了礼数之言，抢在孟昭之前开口。

“今日多谢二位仙师搭救，既然仙师们有要事在身，小生也不再打扰。只是小生不晓今身在何处，二位仙师可否与小生指一条归去的道路？”

“不是大事，你且与我二人同去。”

话毕，孟昭抬手在少年肩上轻拍了下，抽出手臂。少年只瘪了瘪，便松开手配合地退开半步。

仙师这是看中自己了？苏君昱思来想去也只想得出这一个原因，平日看的故事里不就常有那些凡人得缘为仙师看中收入门下，从此天地自在，大道由心的。

仿佛看透了苏君昱的心思，孟昭毫不怜惜地开口将他那幻想打破了：“你体内尸气若无人压制清除会溢散而出，旁人不同你这存气之人，若沾染则化生人为走尸。你且留下，待日后秽物尽去，我自会送你回去。你无天赋，我无意让你修道，无需担忧。”

苏君昱被这番话说得心中一震，自己所以为的“湿”原是尸体之尸，这邪物霸道至斯，竟只沾染就有如此可怕的后果。苏君昱即将归去的念头抹了去，吞咽几番才道：“竟是如此，全因二位搭救，我才免造大祸，小生真是，真是无以为报啊，日后若有用得着小生的，任二位吩咐，小生定竭力。”

苏君昱低下头轻叹，只觉如此大恩于前尚无力报答，那本欲言的拜祭之事，也只哑在喉间，无颜面再提。心中是对故人千般愧疚，又是万般自责，但却歉于任性，只能心间多言歉，求人地下能原谅。

“恩。”孟昭淡然应一声，便没了下文。

苏君昱被他的声音引回了心神，抬头看去，却见着张放大的少年的面孔。苏君昱尚不及退，只见着少年一抬手，便是目前一黑，失了意识倾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