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见到碧空,他还是那身苏绸缝面滚毛边儿素棉袄。
远影爱素净,总是白衣巾帽不染纤尘,这个少年仿佛是他的影子。可远影出生宦门寄居侯府,衣饰皆按世家。这个少年只是卑微奴仆,看园子的打扮得像个读书郎,毕竟是道绝帆送来的人,待遇尤优。
我推门进去,他早候在了里面,看见我,战战兢兢叩首:“奴才给三公子请安。”
碧空怕我,我很明白。那样遭遇过后,如果看见我还能和颜悦色,除非他有毛病。
“研过墨吗?”我问。
他低着头,小心回答:“安总管教过。”
“我有几封信要写,你来研墨。”
我走到桌边,他跟在我身后,距离不近不远,眼角里看见,伸手抓不住。不愧是老大身边调教过的人,这样的距离,恰是主仆该有。
我看他拿水滴往砚台里兑了几滴茶,拿起玉匙手肘平悬于桌面,慢慢沿着砚壁圆磨。他大约想表现得镇定点,一直垂着眼,然而手指都在发抖。
我探笔过去,他立刻避开。这个动作收得太急,有一点墨汁甩在衣袖上,连忙用手盖住。
“碧空。”我闲闲一声,“你多大了?”
他愣住,慢慢,低声说:“回公子,奴才今年十六。”
“真的?”我抬眼看他。
他头更低:“十五……”
“真的?”
“……刚满。”
“呵。”
舞勺稚子充什幺大人!别家养娈童总是越嫩气越好,十二三岁爬床的比比,到了我这里是生怕年纪不够大!就他那狭手笨嘴的样……
我忽然回想起碧空的身体,起初幽凉的肌肤,过后火热的交融。我并不是清心寡欲的人,但他是我侵占的第一个娈童。
这幺多年我跟远影纠缠不清,外面人又怎会相信我从来没有碰过男人?
这话说出去连我自己都不信,无怪道绝帆要送个娈童给我,还不敢老实说他多大!
“碧空,”我边写边问:“你姓什幺?本来是哪儿人?家里面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