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开吞下那枚紫丸后肌骨融化、变形，原先略显面部阴鸷的相貌，渐渐显露成一副跟舒佩十分相似的俊逸面孔，四肢身板也都改换了形状。只是这个人，不再有舒佩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腐臭味。

面对这惊悚景象，问沧海下意识往后一缩，后背猛地撞在床头板上，勉强止血的伤口又裂开了些许。疼痛让问沧海清醒不少，他看着因他的反应而手足无措的封云开，缓缓伸出手，指尖自他额际轻抚而下，指腹传来皮肤的柔腻触感，也能感觉到柔软皮肉下的骨骼轮廓。

如果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没有人能发现其中异常。

问沧海将封云开揽入怀中，哄孩子般地安抚了他片刻，忽感眼前一片模糊，问沧海揉了揉太阳穴，说：“你会打水吗，我想要点干净的水？”封云开虽似神智有损，却并不愚笨，即便十分想与问沧海亲昵，依然谨记着避开伤口，见哥哥发话，他立即从跳下床去，寻找器皿，出门取水。

问沧海叮嘱道：“小心些，注意避开他人。”

封云开走远后，问沧海勉强支起身体，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堆衣物，他抖开看了一下，大小颇像林恨东身形所着衣物，在内袋衣襟中翻找片刻，让问沧海取出几个小药瓶来。

追杀时曾暗中观察多次，问沧海对林恨东有一定了解，红色瓷瓶林恨东惯常装治伤的药。

只是先前一战中，尸腐之气不仅恶臭，还暂时坏了问沧海的嗅觉味觉，此刻的他仅通过药物气韵，判断红瓶中不是虎狼毒药，却不能肯定这就是补气养身的良药。问沧海颇为犹豫，可想想此刻境况这样狼狈，他便决心凭自己直觉赌上一赌，一口把药吞了，回到床上静心调息。

不多时药效便发作了，蒸腾而来的情热席卷全身，因得不到妥善处理而作痛的伤口，被热度更添一丝磨人痒意。

问沧海死命掐着自己皮肉还算完好左臂，频频喘息，克制着自己抓挠伤口的欲望，而翻涌的情欲不会放过他，下腹那根作孽的东西勃发挺立，顶着薄薄一层亵裤，支起了帐篷。

他哪里想到，林恨东与情人合流之时身上伤药已经耗干净了，两人久别重逢，又要借房中术疗伤修行，便在这意味着好东西红瓶内装满助兴之物。

问沧海暗悔自己心怀侥幸，更恨自己似乎总栽在这情欲之事上，说不出的倒霉。

问沧海的体质被发掘以来，虽不算沉溺其中，但也一直未断过与商持川纠缠。两人心照不宣，从未给此私交事安个正经名头，仅以此举佐证彼此关系亲密，互相舒缓欲望。问沧海自是襄王有意，至于神女有心无心，他并非没有试探过，只是从未见商持川回应。

比之他人而论，问沧海在商持川身边所处位置稳如泰山，聪明如他，便掩住那些多余的心思，只管享受肉体的亲近，其余该办的事该出的力一分不少，对得住自己心意足矣。

问沧海向来奉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是自嘲自警，二是开解自己——美人既在怀为多余的痴妄烦恼呢。

小小催情之物，还不至于摧垮问沧海的意志，只是翻涌的情热筋骨让他酸痛，呼吸频率越发难以控制。而他偏偏还不能自己动手去缓解，因为封云开随时可能回来，再糊涂，问沧海也不能在看上去只有孩童心智的人面前泄欲。

浑浑噩噩不知道熬了多久，才等到封云开回来，他端着洞中摆设的银盆，盛了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