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选择（上）

“太好了师父！什幺你都愿意教吗？我想学你杀潘罗支那套功夫。”女童冲自家师父吐吐舌头。

逍遥君笑着摇摇头，“鬼丫头，还惦记着呐？不是都说了吗，你年纪太小那功夫你现在不能学。再说了，它须以最上乘的内功为根基，方能修炼，本门内功你修扎实了吗？你先把之前教你的那套六路功夫熟练掌握了吧。”

女童不依不饶地蹭着逍遥君撒娇：“师父，好师父，你先教我口诀行不行呢，这幺高深的功夫，我先体悟体悟也好呀。师父，我保证除非到生死危急关头，否则必待以后长大了再练。要不然你就听我的多招些徒弟，或者找些附属的门派听咱们差遣也行啊，咱们人单力薄，太吃亏了。”李云稚嫩的面孔下满是焦虑。

逍遥君聪明绝顶又心思敏锐，短短的几句里已体会到徒儿的真心，这个襁褓中的婴儿一天天长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恍惚间竟已长大到如今会为自己的安忧挂心了，逍遥君也有些为人师为人父的欣慰。他把女童的头发揉乱，无奈地答应道：“好，好，教你口诀。说好了只可记忆领悟，不可修习。”

“是！师父！”女童乐开了花。

这厢逍遥君师徒传着武艺，那厢远方漏网之鱼的小番僧，正咬牙切齿、痛哭流涕地逃窜。

打小一起习武、修佛的师兄们没能等到功成圆寂，就这般草草地枉死异乡了，连师尊都寄予厚望的、自己最憧憬敬仰的二师兄，也没能幸免于难。为什幺，为什幺只余下最没佛缘的自己，自己何德何能逃过一劫，又如何敢借一句复仇而苟且偷生？小番僧眼泪汹涌而下，模糊中猝不及防地被石头绊倒在地。倒地后的他已力竭，将晕未晕之间，他不自觉地念起经文来，声音越来越清晰，如此几遍，竟自平静了下来。

小番僧思忖着，这里已入蜀中地界，往北去至西凉城左近、六谷部中心，可回阳妃谷；往西行至逻些城东南、雅鲁藏布江北岸，可返桑耶寺。两条道路险阻相近、长短相同，端看如何抉择了。

看似两难，然转瞬间小番僧已做了决定。若回六谷部，吐蕃大首领虽会派出其他高手，但也会折了自家派系的名声，还不如回寺禀告上师，为师兄们报仇雪恨。

而此时远在宋都东京的胡桐非，也面临着一个两难的抉择。却不是去哪的疑虑，而是去否的难题。

胡桐非那日认出了这小老虎就是那把长刀，而后巧舌如簧诈出了其对自己身上的蛊力的憎恨与畏惧，于是连哄带骗地滴血、让神兵认了自己为主。他开开心心地收到李寄的蚂蚁信，知其要避进大漠、短期无法联系，而决定要带着神兵去找情郎时，却被父亲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