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蛊王之嗣
青山绿水本仙境,瘴气逼人北客亡。
西南苗疆,在中原人氏心目中,自古就是神秘的所在。那连绵起伏的大山、蜿蜒险要的地势,都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而其间云雾环绕、毒蛇、怪虫、瘴气更是挡住了外人探究的脚步。是以中原人大多不知道,这里土生土长的乡民其实性格很淳朴,他们也不知道,这里若是能走通商路,带来的财富将不可限量。
天性纯真又野性外放的苗疆人,他们偶尔也能遇上大胆的商客误入这里,有时也有汉人恋上这里的女郎,若是恩爱一生倒也是佳话,但汉人但凡有些银钱的都惯是三妻四妾,这在苗疆属于负心了,于是乎下场挺惨,倒是把苗疆的巫蛊之名传了出去。一般情况下,苗疆人都是好客的,和惯会使银钱买路商客算是处得不错。
这一夜,雨后的盘山路,月黑风高中,参天古木下林影丛丛,无数虫鸣此起彼伏。一路商队三四十人、八九辆装满货物的马车正急匆匆地赶路,车轮过处溅起无数的泥点,车辆晃得不成样子,赶车的人们神色急切地尽量护住车上的货物。骑马的人们把马车前后护在中间,忙乱中也算是井然有序。但是尽管如此,大家都隐约有些怨言了,这次莫名其妙说走就走肚里都有些火,这时都忍不住了,开始连比划带使眼色地暗示和商队老大最熟的中年汉子去说说。
这被大家拱出去让说项的中年汉子三十来岁年纪,一身灰色的劲装衬得身子更加地高壮。汉子明白大家伙的意思,都舍不得离开,毕竟早走一天少挣一天钱,好不容易来一趟,走这条线都是豁出性命的买卖,这就离开可亏得慌。就算是走,也得说清楚呀。于是开始打马凑到老大近前,开始使劲地劝说:
“李叔,何以如此慌忙?您看大家伙都没赚够呢。按前几次的经验,不需如此赶吧,祭典结束以后还有很多来钱的路子啊,咱们盘桓几日再走不更好吗?就算要着急走,也得给大家伙个理由嘛不是?依我看在前面歇歇,要回去也来得及,或是拐弯走到另一个村寨也是不错的呀。”
这年纪略大的客商就是他们的头,虽说是头领,却并不是雇佣关系,更多是合伙一起走商,只是他经验丰富大家跟着他一起挣了不少钱,也是惯了听他的。这时听高壮汉子在他耳边叨叨地念了半天,终于出声回应,但是打马的鞭子半点也没慢下来。“你小子知道什幺,这条线能走得这幺顺畅是我族里庶出的幼弟游玩和寨中女子结了亲,得了避瘴的药。再加上多年打点给了这女子在寨里的亲人不少好处,这才成就了咱们的财路。这得了我好处的人这次特意漏的口风,这次和往常不同,他们不论国界地域,同源的各寨从各处一齐赶了过来,就为了参加这百年一次的祭典。说是务必赶紧走,再不走,外人全都,全都走不了了!”
灰衣壮汉吓得一哆嗦,“什幺意思?李叔,那这里以后还能来吗?这走一趟银钱不少呢,好不容易打开的路子,避瘴气的法子就咱们独一份,天底下哪来的这幺好的生意啊。就这幺丢了?这百年一次的什幺劳什子祭典,咱避开它不就好了,又不是一年一次。”
被唤做李叔的商客皱紧了眉头,他咬咬牙,也是不舍得如此丰厚的商路,“先避一阵再来这吧,性命要紧,银钱哪里赚得完。”他没有告诉灰衣壮汉的是,他此间还有了别的收获比别人赚的银钱都多。也是巧了,他在忙着收拾细软时临时接了一单生意,那就是收了五十两黄金稍带一个少年在货物中运出去。
三日之后,苗疆各寨乱成一团,无人发现这个商队什幺时候走的。百年一次的蛊王祭典的次日就为炼新蛊王封山了,没想到却出了乱子。祭典当日开始炼蛊,各寨大巫按照百年前流传下来的方法,把各寨用上百种不同药物、毒物培育多年的几十具祭品一齐献祭给蛊王,蛊王在圣地吞噬祭品后自体诞下幼子,蛊王与幼子争斗,终成新蛊王。其间经历三日三夜,蛊成。但是祭典三日后的起蛊之日,圣地里空空如也。原蛊王消失了很正常,应该被新蛊王吞噬了,祭品消失了也很正常,就是去献祭用的。可是炼成的新蛊王在哪里?还能把自己吞了吗?各寨大巫各展神通,卜出的结果都是炼蛊失败,蛊王已不存在,这一百年几代人的努力毁于一旦事小,一千多年传承下来的这一支蛊王就此断绝事大啊!先辈们的心血之作,同种的蛊能炼,要炼到这个水平只得再等一千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