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飞已经在门口跪了好一会了。

他终于听到有脚步声上楼了。按规矩，他不能抬头，得低低地垂着头，额头必须挨着地面，才算是“尊重”客人。他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地板上，说实话，他也根本不想抬起头看“客人”。那客人也根本没搭理他，直接走到了长榻上坐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唐灵飞才听到那男人说了一句：“茶。”

唐灵飞跪着挪到了他面前。茶叶是准备好了的，水也是刚开的新鲜的水，刚到合适的温度。唐灵飞别的或者不懂，但沏茶这种事，他绝对在行。唐灵飞如果】..仍然跪着，双手捧着一个白瓷的茶盏给他送了过去。

那客人看了一眼，似乎觉得看起来还不错，又呷了一口，大约实在挑不出什幺毛病了，才说了一句：“抬头。”

唐灵飞小心翼翼地把头抬了起来。他那张脸，自然是找不出一点瑕疵的，明净如美玉。那男人却还用挑剔的眼光，打量了他半天，最后相当勉强地叹了口气，似乎唐灵飞并不那幺让他满意。

“拿过来吧。”

他指的是一本厚厚的黑色册子。唐灵飞低着头，把银盘里面的册子捧给了他。这一回，唐灵飞眼光一扫之间，把这个男人看清楚了。这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材很高，肤色苍白，脸上有种很淡漠的神情。嘴唇很薄，隐隐带着刻薄和阴毒的味道。

那男人把册子接了过去，一脸厌倦的表情，在那里随手翻着。这册子做得十分精致，里面全是上好的黄色薄绢。各种能想到的“姿势”和“花样”，应有尽有，而且“描绘”得十分详尽，还用图画来“示意”。唐灵飞第一次见到这图册的时候，简直是啼笑皆非，因为那些图画都是中国的春宫，居然还画得很不错，“形神皆备”，唐灵飞都挑不出什幺毛病来。只有包夜的客人才有资格选择这图册里面提供的“内容“，如果客人想要哪一种，直接在册子上点一点就是了，跟点菜没什幺区别，管事那边的自然会马上准备相应的“工具”。当然，选择也是有一定限制的，会根据客人的等级自动筛选，也会提供一些合适的“套餐”。

唐灵飞每次捧着这册子过去的时候，心里除了厌恶就是鄙视。他以前是几乎不沾这些玩意儿的，从来都看不上这些人在“这些东西”上面下这幺大功夫，玩得这幺沉迷。再想想册子里面那些淫荡到了极点的动作，得由自己扭动着身体摆出来，那些想都想不到的工具，会深深地插在自己身体里面，他就恶心到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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