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的心思是不好乱猜的……”李莲花叹了一口气,慢悠悠道,“其实金家隐居已久,闭塞也已久,他们听到的故事,多半是已经将李相夷此人传得神乎其神了……她会痴恋李相夷,无非是见的人太少,一时迷了心思,因只匆匆一面,加之李相夷落海没了踪迹,世间再也寻不着,想得太多,心里便会更加将李相夷此人给抬得太高。若是她当年也见过笛飞声,大抵会觉得李相夷不过如此。”
碧烟并不是很在意答案为何,毕竟锦缠道终究还是没和李相夷有什么牵连,她道:“也是了,我师父那样的人,连当年拿到金露刀的崔拂首也不能将她就地杀死,没受伤前,武功肯定也是不止于此,大约只有比她更强的人能得她青眼……”
李莲花淡然喝茶。想来少年意气用事,总是极尽逞强之事,出风头自然是当仁不让……一朝落海失踪,便使江湖多少人扼腕,每每回想,就更觉此人难遇。
碧烟漫不经心道:“李相夷是何等光风霁月的人物,我是没法见了,但是我觉得你比他好很多。”
李莲花似乎很惊讶,两道淡眉也微微蹙起,奇道:“我好在哪里?”
碧烟道:“你比他可爱实多,上山的是李莲花,下山的亦是李莲花,李相夷这种人,从来只活在人家嘴里。”
李莲花哎呀一声,面露惊讶,像是面对这赞赏一时有些羞愧,他忽然怕冷一样拢了拢衣裳,又长叹一声:“快到时间了,明日再说。”
李莲花的手脚忽然变得很快,他放下茶盏就登登上楼去了。
碧烟一怔,她看到李莲花上楼时脸上还带着文雅的微笑,似乎一点也不畏惧片刻后受寒毒折磨。此事全然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一样。即便李相夷是被人传成了谪仙的,但那些过往的风流事迹,却是他切切实实都曾做过的……
这个人,从那时的李相夷,到如今的地步,又是吃了多少难以言道的苦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