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涌动着在炙热的阳光下做着位置交换,来来往往的人群身上带着现代城市里所特有的暑气,夹杂着道路间弥漫着的汽车的味道,踏在发热的路面上身边走过去的或许就是生活在方圆一公里以内的人,可说不定到十年后也只不过是擦肩而过的一个陌生人罢了。
从斑马线的这一边到那一边的距离并不短,他控制着速度等着手里搀扶着的老年人,在踏上对面街边的时候把东西重新递了过去,太宰治所在的咖啡馆的门口就在他的面前,然而中原中也却提不起一点的兴趣,转身走到了隔壁的便利店里,去挑选他想要的东西。
从春到夏的尾巴里让这日本这个岛国都早早的漫上了暑气,他拿着一堆瓶瓶罐罐没直接回家而是走进了手机店里重新配了个顶配的手机与新的号码卡,在告知了港黑里和他私交甚好的寥寥几个人之后便退出了短信界面,一个人走出了吹着空调的店面站在街头树荫的下面踌躇了很久,最终也还是没有按下那个熟悉到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而是按下了锁屏键随手就把手机扔进了兜里。
中原中也想,反正也没什么必要了。
释然之后的心情都异常的舒畅,真正的做出了决定之后便开始发觉,事实上并不存在真正舍弃不掉的东西。那些坚持了七年之久的坠在心头的石头总算是被彻彻底底的粉碎。他轻快的像是一阵风,连头顶的鸟鸣声与墨绿色的树荫似乎都带着极度的欢愉,风里是落拓潇洒了的被释放的心情,他想这一切都没有必要了,不是什么意料之中也并非是意料之外,没什么太过突然也没什么毫无预兆。
有些抉择和想法其实也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想清楚想明白了,便觉得以前的执着都是非常没有道理的事情。
因此也就,没必要了。
掐指算着他与太宰治认识的七年里对方打给他电话的数量,似乎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并且多半都是些异常无聊的恶作剧以及非要折腾他做苦工的恶劣要求,没有需要他做的事情就能一直保持着毫无联系的状态,仔细品一品中原中也都想拎着过去的自己的衣领问你傻不傻,然后再伸出中指对着太宰治大骂一句他妈的你凭什么。
所以在两个人断了联系的半年后,中原中也由衷的希望接下来的第二个半年,第三个半年以及之后的无数个半年都不会和太宰治有什么私人上的来往。管他是邀请了哪位姑娘选择殉情自杀,又或者是自杀失败卡在哪个荒郊野外无人解救,都跟他这个敌对势力的黑手党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太宰治哪天能注意到自己换了手机号,那一定是有麻烦上门才会在第一时间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