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一个长达三个月的阶段性的任务的成功,也是庆祝太宰治叛变的第四个纪念日。只不过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一天代表了两个含义,不知情的人在酒精的熏陶下尽情狂欢,橘黄色的灯光似乎能照出黑夜下的人生百态,而中原中也则是抿着唇捏着细细的酒杯手柄,跟身边的人碰了个杯。清脆的玻璃撞击声打碎了所有被掩盖在皮囊下翻涌不息的情绪,他将自己交给酒精,随着人群的欢呼声彻夜痛饮,放声大笑。
喝到凌晨的他难得的没有怎么发酒疯,顶着冰冷的夜风也算是清醒了不少,独自一个人回到公寓里拖着疲惫的身体浑身酒味的洗漱完毕上了床,心想着终于完成了这个阶段性的任务可以真正的好好休息几天,结果就被一通骚扰电话吵醒,而在此之前他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没有好好的闭上眼睛了。
头疼欲裂外加上心情极差,就算是刚刚庆祝完也觉得脑子剧痛。已经睡不着的中原中也从床上爬起来坐着,地板上是淡淡的一层朦胧的月光,他想他似乎是很久没有抬头欣赏过月亮了,而且不仅仅是月亮,连周围的一切都好像被他忽略了过去。
没有太宰治打扰的生活应当更加的轻松与多姿多彩才对。
半夜失眠的患者总归是会想着有的没的,就像是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与人间的嘈杂,没有了车水马龙的城市寂静的如同失了声,让像是一个永动机一般在转动的齿轮停了下来能想点其他的事情、那些根本没有时间连抽空都难得排的上号的事情。
中原中也坐在窗前望着地上碎裂的手机,里面掉落出来的手机卡芯片散发着冷冽的光。他在黑暗的阴影中眨了眨眼,随后像是释然了一般的重新窝在了柔软的被褥里。
以往的中原中也从来没有时间想那些七七八八,甚至于没什么闲下来的空档。他的时间都给了任务与这座城市,给了他应当去做的那些事,给了能够成就他存在意义的那些东西。可真要想起来那些本应该早在几年前就理清楚的问题上,却始终压在脑后从未提及。并非是不想理会也并非是刻意遗忘,只是顺着来排总归也是无法轮到罢了。
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终究还是等到了可以将其拿出来处理的时候,中原中也本以为自己还是要挣扎一下,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却异常的轻松,轻松到了连他的吃惊的地步。
或许是因为时间过得太长。当年的那点意难平和不甘心也变得可有可无起来,他酸涩的眼睛与苦涩的喉咙里只是因为失眠和醉酒,再也不是因为其他什么东西,也再也不是因为他太宰治了。
想到这里本应当头疼欲裂的失眠夜却也逐渐变得昏沉起来,他想起自己在几个小时之前举杯的时候嘴里说着‘祝各位功成名就’。心里却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