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格瑞知道。
只有金知道。
只有格瑞明白。
只有金明白。
就像两个受了伤,需要躺在一起互相温暖、舔舐伤口的小动物一样,从医院出来后,他们挨得极近,不在乎街上其他人的眼光,相互紧紧牵着手,一步一步地向家走去,好像手心的温度是唯一可信任的依靠。
请假的一星期,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住在了一起,他们本来就住得近,金直接收拾了最简单的东西,就跑到了格瑞家里去。
谁都没有开口再提起过去那栋教学楼里发生的一切,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努力忘却,更想装作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白天,他们窝在屋子里,开着喧闹的电视机,打打游戏听听音乐,金会高声谈笑,而格瑞没有说过一句“太吵了”;到了晚上,他们打开所有房间的灯,拉紧每一扇窗户的窗帘,非得熬到困得睁不开眼,才会草草洗漱,挨挤在一张床上互相依靠着入睡。
即使如此也必须开着小夜灯,两个人都睡不沉,有时候会梦到自己还在阴暗的走廊里,面前是可怖的鬼怪,钢琴声不绝于耳……最后一身冷汗地惊醒。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就躺在身边,醒了之后,会下意识地抬手碰一碰对方的脸颊,确认是温热的,慢慢想起一切,再确认一遍他们已经安全了——再迷迷糊糊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