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把床头的点滴架拽了过来,慢慢地取下挂在上面满满一袋的生理盐水,他撕开那个袋子,把盐水往地上倒——女护士看起来恨得咬牙切齿,格瑞几乎能听到她的牙齿上下挤压发出的咯吱声。
“你不给我找医生来,我很不高兴。”格瑞盯着女护士,一字一句地维护自己的“人设”,“我生病了,却没有医生,所以我不打点滴了。”
那一袋生理盐水很快倒光了,地上晕开了一些水,但还不够。
格瑞把紧挨着病床的柜子打开,看了看之后,拿出了放在里面的两瓶酒精。
虽然不多,但是聊胜于无——其他的药品他不敢随便倒。格瑞就算再怎么聪明,可他还只是个高中生,而很少有哪个高中生能对医务室的药品用剂知之甚详。
保持谨慎总是没有坏处,格瑞不想成为电视新闻里那种不小心混合两种清洁剂结果死在厕所里的倒霉人。
两瓶酒精很快也倒光了,病床周围的地板变得湿漉漉的,格瑞看着这样的大理石地板都不知道自己的室内鞋撑不撑得过去。
他看了看女护士的细高跟鞋,感到一丝安慰。
格瑞向着床边挪了挪,两条腿伸出了床沿垂下去晃荡着,脚却没有沾到地板,他观察着女护士的表情,发现对方开始变得焦急,绷带缝隙中露出的眼睛隐隐发红。
机会只有一瞬间,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