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渊顾及着颜面,死死咬住了淡色的薄唇一声不吭。
可是马车连续行进了四五日,事到如今他浑身上下更是说不出的疼痛难忍,身上青青紫紫的一片,都是马车颠簸时他撞到的淤痕。加上他的左臂一直被压着,本身身体的经脉循环就极差,常常手脚冰冷,要靠麟珏的内力维持温暖,如今的情况更是雪上加霜,出现了麻麻痒痒的感觉,就如受伤时他的腰腿的感觉一样,他记得没有几日他的腰腿不再麻痒的时候,太医就告诉他,他的腿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只会有些微的感知,就连像受伤之前那样勉强走上两三步都做不到了。
巨大的惊慌裹住他的心,他很害怕,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仍然倔强的不肯召唤小路子。
此时的麟渊正陷入天人交战之中,他绝望的一遍遍回想,腰腿瘫痪的时候伤处的感觉是不是与现在的状况相似。可是越想,每个细节越是惊人的相似。他并没有专门拜过杏林的,但久病成良医,他多少还是有些清楚自己的状况的。若是再无法挪动自己的身子,把手臂从身子下面抽出来,手大概就要废了。
麟渊心里一片冰寒,他已经了失去了自己的双腿,难道还要再失去一只手臂么?试想未来的黎国国主连金銮殿上的王座都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而且还是只有一只手能动的,只能靠人半扶半抱的软软瘫在宝座上的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黎国的群臣会怎么想?黎国的百姓会怎么想?可是,他如今身子虚弱,一只手实在没有力气能撑起自己已经将近七个月的身子,更不用说还有因为瘫痪,下半身的不配合。
若是这样见到了麟珏,他大概……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吧。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如今却连唯一能用的手臂也失去了……麟渊能够想到的只有死。但是他不愿意如此屈辱不甘的死去……他还想再最后看一眼麟珏。
忽然腹中一阵绞痛,他额间的冷汗一下子被挤了出来。“啊……啊…….”他猛地咬紧帕子,顾不上那么多,他感觉腹内的孩子似乎察觉到了他沮丧的心情,猛烈的挣动了起来,似乎在里面拳打脚踢的证明自己的存在。
“呃……呃……”麟渊猛地粗喘了几下,试图平缓腹部的抽痛。“宝贝……乖……乖一点,你娘亲……快……快受不住了。”他用唯一能用的右手试图扶住身下的肚子,可是全身唯一的支撑都靠着这只细瘦的手臂,他一松开支撑的力气,压在腹下的左手又是一股钻心的疼痛。
“啊……”麟渊不由自主的低低哼了下。“宝宝……乖乖,别动了。娘亲很疼。”费力的说完这几句话后,麟渊终于支撑不住了,右手一软再也用不上力气了。腹部现在成了支撑身体全部重量的地方,胎儿由于巨大的挤压变得更加的烦躁不堪了,不断地在他的肚子里伸手伸脚的进行抗议。
麟渊的脸色比一旁的白布巾子还要白上三分,不光是额间,脸颊边都淌满了冷汗,他知道要做些什么,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叫人了,努力的翕动着嘴唇只能徒劳的发出些起音,饶是小路子耳力再好也听不见的。
此时,行军的部队已经到了边陲的小镇,麟珏的雪色骏马出现在了地平线上。身后跟着的是快马打了个来回的小德子。
这位少年将军催动了□的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