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就不用守什么君臣之礼了,若在寻常人家,朕还得喊你一声兄长呢。”夏沂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柳安走过去给他倒茶,轻声笑了,“皇上叫了,臣也不敢应啊。”夏沂也跟着他笑了,手指轻轻摩挲着怀里抱着的牌位,眼睛里泛着泪光。
柳安站在他身边,也不出声打扰他,夏沂走了一会儿神,抬头看他,“柳卿,阿嘉与凌慕清的事,你可是知道的?”柳安沉默了一会儿,点了一下头,“阿嘉回宫前便说过,她们二人,确实是很久了。”
夏沂叹了一口气,抱着柳皇后的牌位默默无语。柳安看着他,轻声问道,“皇上心里如何想的?”夏沂摇摇头,“朕不知道。老实说,朕真的不想她们在一起,你是知道的,她们身份摆在那儿,若是真的成了亲,天下人都得议论着。朕可以当做听不见看不到,可那凌慕清,真的能保护好我的阿嘉吗?”
“朕不止是一个皇帝,还是一个父亲啊。”夏沂低着头,用手指描绘着灵牌上的字,那是他当年亲手刻的,上书“爱妻柳氏心柔之灵位”九个字。柳安点点头表示理解,“臣也为人父,能理解皇上的感受。不过皇上和凌皇定下十日之期,到了日子,要直接回绝她吗?”
夏沂闭了一下眼,靠在椅子背上叹了一口气,“朕就是回绝了,又如何?”他闺女都说了,就算他回绝,她会听他的话,不过也会一辈子记得那个人。那夏沂,又怎么忍心让他那么宠爱的女儿,就那么求而不得的痛苦一辈子?
他心里纠结苦恼着,对着灵牌自言自语着说,“柔儿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呢?”柳安凝眉想了一会儿,隔着张桌子坐在了他左侧,“皇上,阿嘉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她要承担些什么,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让朕同意了?”夏沂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是如何想法,“阿嘉回到朕身边时朕就知道,她早就不单单是朕的宝贝女儿了。那么多年朕没有陪在她身边,她已长成一个独立的个体,甚至于,朕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可就是因为这样,朕才会更加担心,担心她受到一丝一毫的的伤害。”夏沂偏头看向柳安,“朕欠她的,实在太多了。”或许在他的心里,莫凉一虽然长大了,但仍有着幼儿时的影子,那个软软的小孩子,是他在柳皇后面前发过誓,一定要把她找回来,一生一世的保护着的人。
夏沂心里微微的发着苦,他一直有些无法言说的遗憾,那就是,他的女儿终究是回来的太晚了。柳安伸手捋着胡子,慢悠悠的说,“如果皇上对她来说真的是可有可无的人,那问题倒还简单了,她完全可以不用顾及皇上,直接跟凌皇走。”
柳安看着夏沂,轻轻摇了一下头,“正因为,阿嘉太在乎皇上,正像皇上在乎她那样。您还是不了解您的女儿,她孤苦伶仃了那么多年,一介女儿身,怎么会不渴望着父兄的疼爱?她只是,不知道而已。”
“臣去查过了,用了好长时间,才把事情捋清楚。”柳安慢慢的,把自己查到的事情和夏沂娓娓道来,“阿嘉身上一直有沉香气味,皇上是知道的,可她身上的确没有沉香,这件事疑点太多。我让人翻遍了莫惊鸿曾经带着阿嘉住过的草庐,终于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事情的原委。”
莫惊鸿有个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