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正要给孩子裹被,听他这么一说,忙将被褥敞开,连声称记得了。
孩子的确是安定下来了,这个做不得假,那妇人一开始的怀疑已烟消云散,抱起孩子只剩下满口的感谢,又问他名姓,直说日后要亲去拜谢。余锦年摇了摇头,出得车厢,便觉阳光刺眼,不禁想借着季鸿高挑的身材挡一挡眼前的白光,季鸿朝前一步,自然替他把头上黑纱遮下。
“何方宵小!”不远处食坊中怒气腾腾走出一人,一抬头瞧见他们这处喧哗不止,又见一少年从车中钻出,立即指着他们这方向喝道,“竟入我内子车帐!”
吓得余锦年立刻躲到了季鸿背后,虽说他是为了救人,但毕竟是他不请自来,钻了那位夫人的车轿在先,人家丈夫生气也情有可原。
妇人忙跑过去,叫了声“老爷”。
季鸿也转过身来,和气道:“卢将军,卢夫人。”
余锦年悄摸摸抬头瞧了瞧,好家伙,他随手治个病,又治到了达官贵族头上。
眼前此人,正是大夏声名显赫的绥远大将军卢尉,因定西北有功,在朝中很有声名威望,极受天子倚重;而他身边那小儿的娘亲范氏,不偏不倚,正是当朝天子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这事说起来,卢尉本人只有赫赫军功可表彰,倒是他这位夫人更具传奇色彩。
彼时西北交战,卢尉马失前蹄,其带领的一小支精英被敌人诱入黄沙深处,数日未归,军中派人搜索数日,也未得其踪影。沙漠中不仅是漫天黄沙,更有小股游匪肆窜,便是一般男子都难能保证全须全尾地回来,更何况卢夫人不过是个才为人妇、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贵女,但其不畏艰险、不顾劝阻,一意孤行,牵着一匹骆驼便深入沙漠腹地。
十天半月后,众人都以为这夫妇二人均已丧命黄沙,准备筹措丧事时,她愣是只身一人将卢尉从沙漠里背了出来。当日凌晨,天光熹微,她浑身是血地走进夏军营帐,便是连卢尉的老下属都惊呆了,反应半晌才知去接。
后来卢将军胜仗而归,他夫人却因在沙漠中被游匪箭簇射中小腹,伤及宫胞,此生再不可能怀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