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显得很是特立独行?其实究其本质,便是老人所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不怕死精神。
季鸿将他从背上扒下来,转而捞在身前揽着,见少年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站也没个站相,顿时忧愁道:“今日幽鬼之物大行其道,规矩些,小心冲撞了魂灵。”
“嗯。”余锦年听季鸿的话,立刻站好了,老老实实地将两手垂在身侧,看着季鸿慢条斯理地穿衣系带,虽说行为举止优雅端庄,赏心悦目,便是看这人穿脱一晚上的衣裳都不觉得厌烦,可是……真的好不磨蹭!
他的前世已被过度的城市化了,很难再见到此种古朴神秘的风俗节日,因此对此怀有莫大的兴趣,生怕出去晚了一时半刻便会错过什么,见季鸿不急不躁,半晌又忍不住点点脚尖,催促道:“好了没有呀?”
季鸿走出来,抬手将一件披风罩在少年身上,这才道:“没见过你这样心急的。”
余锦年见他将一件朴素青袍穿的风姿卓越,不由眉开眼笑:“走罢走罢。”
季鸿无奈地与他出了门。
二人一前一后迈出面馆,便见街上已经有不少家户出来送寒衣了,且大多是阳气旺盛的男人,唯有少些家中无男无子的妇人老妪,才面色愁苦地独自拎着篮儿出来烧祭。季鸿转头看看身侧眼睛晶亮的少年,心道,出来见鬼也见得这般开心的,在信安县怕也数不出第二个来。
余锦年却不知道季鸿在瞧他,因为他正四处观望着其他人呢,如今夜已深了,虽说的是出来烧寒衣的人有不少,其实就整条宽敞笔直的长街来说,仍只是稀稀寥寥数人而已,且都是烧祭完便都匆忙忙回家去了,没有愿意多停留的。
他们走了不远,挑了离一碗面馆挺近的一个街口便停了下来,那处已经有了位腰背佝偻的老妇人在献烧寒衣了,她身边摆着一个比之她身材来说算得上硕大的篾篮,见余锦年走过去,还抬头朝他们二人和善地笑了笑。
老妇人看上去已经六七十岁,鬓发花白,蹲在地上显得格外娇小,她抓起一把灰土,在地上画了个圈,然后点起香来,开始从篾篮里往外掏东西——先是一个水葫芦,又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赤豆饭,她将葫芦里的清水倒至一个空碗中,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悼念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