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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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小郎看着二人之间情愫成窠,现在的沈吟和居同野看似神仙眷侣不受风侵尘扰,只叹热恋情深。非卿不可也抵不过无情棒槌鞭打鸳鸯,抵不过那些琐碎繁冗的日子如生铁淬火。生铁尚可锋芒,而万物淬火终不过一抔灰烬。

原来魏昭辉娶的第三任妻子,就是这棵修炼百年的榕树精,他本是颗长在窑洞边的普通榕树,后来天意垂怜,某年盛夏时节雨水众多电闪雷鸣,恰有一道闪电击中窑洞。当时魏昭辉的爷爷尚且年轻,看见窑洞边的榕树独树一帜岿然不动,误以为是榕树成精,恼他成日在树边点燃明火熏烤,烟雾呛口,炙火难忍,担惊受怕恐累及后代,这才定下了祖辈男丁祭拜榕树的规矩。

机缘巧合,受了百年延绵不断的香火,还真叫容小郎成了精。容小郎果然是得天垂青,天生腰细而柔,面如傅粉唇如涂朱,眉眼间透着天地灵物般的精致可人,是个能叫女人伤心的模样。他天真烂漫,伴野兽虫鸟,如不食人间香火的仙女,也想到人世走一遭。

后来轮到魏昭辉来祭拜,他小时候也乖巧,容小郎百无聊赖如获至宝,祥父慈母看着他长大成人再到成家。

容小郎正直妙龄,一朵花开的年岁,难免春心萌动一发不可收拾,某日兴起化为人型扮做过客,与魏昭辉相见。当时魏昭辉第二任妻子正被母亲赶走,便对容小郎诉苦,这人忠孝仁义俱全,一来二去更是纠缠不清,渐渐谁也离不得谁。

热恋之中的容小郎难免一时冲动,竟将自己就是他祭拜的那只榕树精一事诚实相告。没想到魏昭辉不仅不介意,反而更倾心于他。容小郎为了能保日夜相守,又叫魏昭辉尽全孝道,便化作女子,魅惑了个媒婆凭空捏造身世,乘着大红轿子,敲锣打鼓抬入魏家。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水面如银过分平静,任谁都想搅一搅。何况命运是虬龙,翻江倒海,无所不能。

婚后生活没有这一人一妖想的简单,容小郎吸风饮露过着世外高人的生活,十指不沾阳春水,双唇不饮落根茶。单是鸡毛蒜皮柴米油盐的小事就耗去了他许多精力,筋疲力尽之余,偏生还遇到个心歪婆婆,见他的第一眼就将他当眼中钉肉中刺鞋底泥。

容小郎整日苦苦延挨,人的一生脆弱短暂,于妖漫长的一生之中不过是划过天际的一尾流星,不是唯一,只是绝无仅有,更在当时非他不可。他想着如果魏大娘不在,他就能和魏昭辉继续恩爱,至少在未来的几十年里能够幸福美满。他本就因为看不起一户人家重男轻女而推到松树以求耳根清净,后来见沈吟怕他报复又不管不顾推倒墙壁。

歹意已成事实,做过便是做过,容小郎已尝过报仇的快感,如品尝过人血的猛兽至此再接受不了其它投喂。

昨夜容小郎趁魏昭辉睡下,独自潜回家,唤出利爪,一爪插进魏大娘心房,鲜血溅到脸上如水乳交融般激切,就要将一颗血淋淋心掏出来。

谁成想魏昭辉一直跟在后面,正看见了这一幕。一个是亲娘一个是发妻,魏昭辉哪个都舍不得,眼见亲娘已死无力挽回,只能尽力挽回妻子。魏昭辉把容小郎劝回窑洞,哄得他化为原型好不要叫人找到,只待事态过去、风声渐熄就接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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