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始于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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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前几个月缺的那些全都补回来,邱十里决心下得很大,一有空就待在时湛阳身边,一起沿着海岸线散步,等太阳落下,乌云铺满低低的天空,沙滩上有两串轮椅压出的细痕,细痕中间又有一串脚印;一起在沿海大道上兜风,海面莹莹闪光,一辆宽敞的梅赛德斯,他们并排坐在后座上,手在椅面上搭在一起,有时还会像胆大包天躲着家长的高中生那样,随手抄起本杂志挡着,偷偷地接吻,而负责开车的老四戴着圆圆的墨镜,一心只顾着超车,似乎什么也没看见;更要一起入睡,一起躺在同一片窗帘筛漏的晨光下清醒,哪怕是早餐时消遣的报纸,邱十里都要看同一张。

他也自问过,这样是不是黏糊过了头,给饿急的人突然上一桌大鱼大肉,他只会撑死。事实上他第一天就这样问了,可时湛阳用一举一动告诉他,是他想得太多。

时湛阳的笑都变多了,不只是对他,这位嫌笑费事的主儿,甚至会对快餐咖啡厅里帮他从高处取搅拌棒的年轻姑娘微笑。

邱十里当时正在排长队等大哥的黑美式和自己的冰拿铁,一转眼,望向自助操作台,正看见此情此景。他钉在那儿,竟生出种神经质的猛烈醋意,小肚鸡肠地不断想,这笑容怎么能对着别人呢,他想,大哥根本不清楚自己笑起来是个什么要命样子。

想罢,他就猛掐手背,掐出红红的印子。他不愿去琢磨那些莫名存在却又难以摆脱的不安全感究竟来自何处,只得警告自己正常一点。

总体来说,对于时湛阳笑容次数的直线上升,邱十里还是深感欣慰的。

平安夜当天,傍晚下了场细雨,云层轻薄,难把天空遮全,暮色一半模糊昏暗,一半照旧瑰艳。滨海的老别墅,二层的露台,一把纯白的遮阳伞下,时湛阳躺在摇椅上和一个远在以色列的老朋友通电话,邱十里则倚在他旁边,麻利又精细地削一颗苹果。

他聚精会神,将苹果皮削成了连续不断粗细均匀的一条。

他又把刀刃斜嵌进去,转转腕子片下来一小块,先尝尝甜不甜,接着又片一小块,喂给时湛阳吃。时湛阳话不密,多数时候都在听着对面扯那些有的没的,清甜气息被递到了嘴边,他自然而然地张嘴咬住,颇为文雅地吃了下去。

邱十里往他肩上拱了拱,舒服地把脑袋挨在他下巴上,立马又递来一块,时湛阳则和老朋友感叹了几句钱不好赚,又一次把它咬上。只不过,这一回,他并没有急着松嘴,而是在把苹果含在嘴里的同时,亲了亲邱十里的指尖。

很明显地,邱十里眉头跳了一下,缩回手去,低头准备继续折腾剩下那大半颗汁水丰富的果子,手腕却忽然被捉住了。是时湛阳打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圆几上,又将双臂圈在他身子两侧,伸下去,正握着他的指根。

那把小刀被摘下来了,苹果也是,一同被冷落在一边,时湛阳手指插入邱十里的指缝,十指相扣地拿到自己面前,用鼻尖和唇角轻轻地蹭那骨峰,嗓子低哑着,漫不经心地和对面说圣诞快乐,这是准备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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