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正兀自沉思着,一边的严景铄还以为陈默是不相信他,有些着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严景铄就是不想让陈默认为自己已经有孩子了——虽然本来就没有,因此下意思地就又补充了一句:“老师,我还没有喜欢的人……”一句话还没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突然就有些微微泛红。
众人:“……”
陈默有些不知所谓地看了严景铄一眼,没有说话。他才不关心严景铄的私生活,就算他在外面有孩子也跟他毫无关系,更不用说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了,之前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也是因为自己对小孩子有种天生的好感罢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点,而且他也不怎么会表现出来,至少别人也看不太出来,所以他问过之后也就算了,根本不会在意严景铄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严景铄见陈默似乎对自己的回答没什么兴趣,不禁有些沮丧,跟陈默打完招呼之后就有些消沉地领着众人上了楼。
贺畑走到严靖身边的时候拉了那孩子一把,半推半拉地带着他上了楼,心里想着这小鬼估计被打击坏了,瞧瞧这平时冷冰冰的一张小脸,此时由于过度的震惊、变成了一张包子脸,看着还挺q的,小孩子么,还是别老跟莫衍学的好,你看现在不是可爱多了,贺畑没什么良心的想道。
这边严靖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拉了自己一把,他实在是受到了不小……不,应该说是非常严重的打击,以至于一时之间都说不出什么话来,那句没说出口的“严大哥”愣是死死地卡在喉咙里,就像是一根讨厌的鱼刺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严靖是严景铄在路边上捡来的,那是在两年前,在一个严靖自己也记不得叫什么的小镇上。严靖流浪到那个小镇的时候,以为那就是他生命的最后一站了,因为他已经将近十天没有吃东西了,渴了就祈求点水喝——他不敢喝路边的溪水或是河水,谁知道那些水有没有被污染呢。严靖不想死,所以他努力地活着,在这三年里努力地、死皮赖脸地活着,为了活着,他可以和野狗抢吃的,可以不顾尊严地为了一口硬的像石头似的馒头给别人下跪,他难道没有尊严吗?可是尊严能给他带来什么呢?那些站在高处、只会用那种看着蝼蚁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的人,说“你难道没有尊严吗?”他只想大笑,尊严?尊严是什么?当你每天、每天就是为了一点点吃的而生存着时,谁还管什么尊严?其实孩子的尊严可比大人的尊严值钱多了,因为其实他们的自尊心往往强的可怕,但是生活就是这样,生活往往无所不能,所以它可以磨平一个人所有的尊严,而严靖只能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