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站停靠稳妥,车上的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之前行驶中那微微有些沉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换成了另一种欢欣的氛围。
蒋逸重心里道:“我这个胆小鬼也回来了。”
出了车站,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花,纷纷扬扬,如同一场欢迎归来的盛宴开场。
蒋逸重心里却想起那天他来这个车站接柳敏辉的时候,似乎也是一样的雪花飞舞,在那雪花环绕之中的柳敏辉,只是站在那里,但那一身萧瑟的身影,尽然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他就像一枝不开花的树枝,只是寥寥几根枝丫,也有傲骨的风姿。可是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只是蒋逸重知道自己此时只是不能问,不好问,不敢问。如果说当时是战场,那自己不过是个还未临阵就已脱逃的没种逃兵罢了,无论那场战役是输是赢,自己都是没脸去打听分毫的那个人。
蒋逸重站在空地上,任由雪花落下,人群在身边来来往往,司机的邀客之声此起彼伏,可他的眼里,却只是视而不见。他抬头看着雪花的来处,心想,如果这不是雪,而是下一场刀子,一刀刀都刺在自己身上,可能反而会好受些吧。有时候,蒋逸重觉得自己也算是个还不错的人,对身边的人都还不错,但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只是个小人而已,常常是利用别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和人相处时的心思未必单纯,就像他对柳敏辉那样,他之所以和他之间的关系维持了这么久,还不是因为对方能够给他带来利益么?如今看来,确实也是,他对柳敏辉不过是有利则合,无利则遁,他这逃跑的速度真是越发的快了。想来不过是因为自己不是什么心地纯良之辈,又见不得别人的闲言碎语,总觉得自己和柳敏辉之间肯定不会有个世俗意义上的好结局,便索性破罐子破摔,即使惹得对方伤心,也不过是他们两人之间这场交易终结的催化剂罢了。
蒋逸重垂下头,头发上已经沾了无数片雪花,见有司机揽客,便坐上车回了家。
家里依然黑冷,柳敏辉开了灯,看见沙发上他妈妈钱阿姨裹着棉被在打盹,灯光将她照醒,她抬起眼皮看见蒋逸重,喃喃道着回来了,赶紧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