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台风波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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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光同尘(陆)

此时宴河,半边天空被火光烧得如同炼狱,河面倒映出天上暗黑色的滚滚浓烟。

河面横七竖八躺着烧焦的船只,焦黑的水面上时不时有鼓胀如麻袋的尸体漂过。

宴河北岸驻满阿莫丹绒军队,南岸,一支仅有五十人的队伍,为首者手中的宝剑嵌满色泽鲜艳的宝石,整个剑鞘没有沾染一点沙场上的尘土鲜血。

直至他将此剑用作一把拐杖,剑鞘尖端不断戳入地面的软泥。

天色灰蒙蒙的,空气阴暗潮湿,拨不散的云层从散开的浓烟后露出真容。这是要下雨了。

宝剑从泥中拔出,朝前钉了半步,坎达英站住了脚,遥遥向南望去,他视线所及俱是焦土,两岸杂芜的荒草无一幸免,一半伸在水中的木板桥尚未建成,已在昨夜被大火烧成焦炭,徒留下扎在水里的木头桩子。

“大王,刘雪松已经跑了。”一名手下禀报,“带走了两千余人,恐怕,南行途中,还要与他碰上。”

坎达英眼窝深陷,皱纹如同蛇皮垮在脸上,颧骨高耸方正,嘴唇暗红,说话时胡须抖动。

“留一队人马安抚附近城镇,严令禁止践踏良田,骚扰百姓。”

跟随在坎达英身后的李明昌抬起微红的一双眼睛,又迅速低头。

李明昌的身后,有一人面容与多琦多极为相似,要是多琦多还在,两人站在一处,会被人认作是父子。那是多琦多的亲娘舅,兀赤述。兀赤述浑身被盔甲包裹得密不透风,铠甲上血泥结成厚厚一层,他的靴子也沾满了泥土,脸已擦洗过,那是他浑身上下唯一干净的地方。

谁也没有留意到兀赤述看李明昌的眼神,短短一瞬,充满恶毒。

微风吹动枯干的树枝,须发一般的枝头站着一只通体漆黑发亮的乌鸦,它缩着身,嘴巴大张,却未发出半点声音,片刻后扑腾翅膀飞走了。

到了当天傍晚,衢州知州为刘雪松和他带领的将士接风洗尘,刘雪松带来的接近三千人马让知州喜形于色。

然而对着一桌珍馐美味,刘雪松半点笑不出来,对知州满嘴的谄媚不假辞色,沉默以对。

草草塞饱肚子后,刘雪松带自己弟兄回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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