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难受揪着陆观的眉心,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坐到榻边,一只手抚上宋虔之的脸,知道他只是睁着眼,却没有恢复意识,他将宋虔之的头扳向另一边,让他斜着看的眼能看向自己。
陆观在宋虔之眼里看见一张绝望的脸,那脸上的绝望变得木然,继而他伸出手,手指的皮肤都泛着浅浅的疼痛。
陆观替宋虔之阖上眼皮,翻身上榻,把人抱在肩前,陆观的脸深深埋在宋虔之头发里,闻到他身上的臭味,他闭上眼睛,嘴唇在宋虔之发里蹭,蹭到一些湿意。陆观又起身牵开宋虔之身上薄薄的里衣,他皮肤原很白,这时看上去更白了,白得让人看着就心生寒意。
然而他的皮肉又那么暖。
陆观把头埋在宋虔之胸口,听见他的胸膛中,那颗心脏还挣扎着在用力搏动。
☆、残局(拾壹)
宋州军对城楼发动了第一轮进攻,火油熊熊燃烧,腾起一圈火焰,将整座城楼包裹起来,那墙是糯米砂浆浇筑而成,不惧烈火。由于城楼上有人早做准备,纵然宋州军有人能够用钩索攀上去,也往往钩爪刚抛上去就被烧断,或是被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兵掀下墙去。
正一筹莫展时,从后方的树丛里跑来一队人,一眼望去竟有三四十人,士兵们纷纷列队,刀剑相向。
跑在最前面的人一手捞着袍子,喘息不已,断断续续的声音飘散在风里:“别,别动手,自己人!”
“赵大人!”一人惊叫起来。
“是赵瑜!”众将面面相觑,纷纷下马。
赵瑜气喘吁吁地跑到阵前,向他们介绍带他们从地道钻出城来的一名侍者,只见是生得又高又瘦,脸色发黄,天生苦相的样。
“小兄弟姓柴。”
“多谢,回头自有赏银。来人,带这位小兄弟到后方休息。”一位将领做主,那侍者同文官都被带到后方营地休息。
赵瑜留下,朝他们说了城里的情形,众人听完一阵沉默。
“你是说他所中的毒有解?”
“剂量大本是无解的,只是适逢雨夜,箭未射入心脏,还有一线生机。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军医让人传话与我,他所调制的毒|药,乃是獠人古方,楚人不懂得如何解。他已想出一条妙计,调虎离山,将敌营中另一员猛将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