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丹绒内乱,对我们是好事。”陆观握了握宋虔之的手,一只手拍他的侧脸,令他看着自己。
“不然。”宋虔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了一会,说,“图勒胆子再大,也不敢擅作主张斩杀多琦多,除非是坎达英的谕旨。兀赤述掌握的鹰翼队派给了多琦多,怕是不死也已沦为阶下囚。图勒私下与朝廷议和,要求给他夯州以北,为赤巴求娶宗室女,这是在夯州城破之前,如今局势不同,夯州已经落入贼人之手,他也不需要再议和。”
“只有等。”陆观安抚地拍了拍宋虔之的肩膀,试图让他安心,“尽人事,听天命,到了这一步。只要陛下还在,暂且退让,休养生息,还能东山再起。”
宋程阳急道:“那我要尽快给父亲捎一封信。”
宋虔之似乎没有听见宋程阳说话,夯州落入敌手,拦在京州前面的最后一道屏障真的碎了。那京城会乱成什么样子?皇帝和太后外逃的消息泄露出去,李宣能不能有命逃出京城?这都什么混账事情!
帐门砰地一声。
宋程阳从床榻上跳了起来,走到门口掀开厚重皮帘看了一眼,回来说:“是风,风太大了。”
“我修书两封,今夜就送出去。”宋虔之借着宋程阳桌上的笔墨,一封写给京城吕临,就用吕临送信来的信鸽,消息能够走得快点,内容无非是白提醒着,让吕临和周先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无论如何要保李宣活着。最要紧是要把保护李宣的人全换成自己人,凡有一丝不能确信的人都不能用。
“我去。”宋程阳接字条出帐去。
陆观:“你要给许瑞云写,不如不写。”
宋虔之手悬在纸上方,看了陆观一会,摇头,搁笔。
“确实,不如不写。”吕临送信用的是麒麟卫训练的鸽子,要给许瑞云送信,风险太大,一旦被人截获,反而会增加许瑞云和柳平文暴露的风险。
“循州布防图,柳知行能给是最好,不能给,就强攻。”凡事窥出端倪,心就能定。阿莫丹绒的突变打了宋虔之一个措手不及,这会他定下神,抬头看陆观:“你说得对,尽人事,听天命。我们把人事做尽。”
陆观欣然道:“此番南下,把孙逸一锅端了,则不至于南北两头作乱。朝廷南下,既然先一步到了,就要抓紧时间,把南面清扫干净。”
宋虔之点头:“对,今夜便派斥候先行一步,探探孙逸。”
“还要派人盯着雏凤,以便传递消息,原定是明日起,从早到晚,雏凤会发动全城都上山挖药。”
“老弱妇孺呢?怎么派得动。”
“钱是那么好挣的吗?怎么让雏凤空城三日,是獠人主君的事,我们只要派人盯着,留意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