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闷闷的嗯了一声，转身之际，眼泪滑落，在夕阳的红晕中闪烁着璀璨的光泽。

两个人，一瓶酒……疯子推着伊海围来到简丛军坟前，已然哭成一个泪人。

伊海围仰着头，把眼泪逼了回去，夕阳透过细碎的绿荫打在脸上，刺痛了眼睛，眼泪隐隐又要有落下的迹象。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摸了下，眼角又是干干净净的了。

“老大，你怎么不等等我?我每天都想着马上就能回来，你一定会好好的，站在咱们军营门口等着我……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疯子抑制不住的呜咽出声，颀长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伊海围低下头，不敢看疯子的背影。他此刻不比疯子好受，却不能像疯子一样哭泣。总要有个人立在大家身后，做这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若是原子诺在，一定会嘲笑伊海围故作坚强。好在诺诺还不知道老大已经走了的消息。

疯子哭诉了几分钟，情绪渐渐收敛了。把手里的白酒打开，连同一起拿过来的小菜放在墓碑前，嘱咐道：“……老大，我虽然不相信有什么阴间阳间，但还是希望你能在另一个世界活着。你想念的那个人，很快就会来了，你就不会再孤独了……要是年轻的时候，你们说开了，便不会有这些事了……”

伊海围深深的吸了口气，并不这样认为。要是能说开的话，老大怎么会隐忍了这么多年。好在彼此心里是有对方的，即便阴阳两隔，彼此心安就好。

疯子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也没听见伊海围说一句，不禁问道：“你没有想对老大说的吗?”

“已经说完了，剩下的老大都知道了。”

伊海围微微一笑，一张俊脸温暖如风，事情都结束了，他终于能卸下身上冷漠的铠甲。

“听说你要走?”

“嗯，毕竟被开除军籍是事实。我也确实违反军纪了，不能再给840抹黑。”

“我也违反了。”疯子怔怔的说道。

“只要你的心没有违反就可以。至少你和池远哲的心还在840上，在使命上，我的心在原子诺身上，已经和你们不一样了。”

疯子擦擦眼泪，盘腿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盯着老大的墓碑。伊海围的话他听不懂，也不想懂。他就明白一点，伊海围现在很煎熬，就算已经做好了打算，伊海围的脸上依然没有发自内心的笑容。

“夜鹰在哪里?还没有消息?”

伊海围自嘲的笑了，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