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远哲抬起头，一下对上疯子的眼睛，微微一愣，才展颜而笑。笑容温润，即使沾染的血迹也掩盖不了他脸上的释然。

疯子不自在的把脸扭到一边，脸色更红了。突然，一个大手盖在他额头上，吓的他猛的后退，一个没坐稳，从背包上摔了下去。

池远哲手疾眼快，猛的一拉，又把疯子拉了回来，搂在怀里，自己的心脏也吓的砰砰直跳。

疯子双手撑在池远哲胸口，真切的感觉到手指下有力的跳动，竟比他自己跳的还快。疯子有点蒙圈，一时间忘记了要推开眼前的人。

池远哲慢慢收紧手臂，用力抱住怀里的人，突然觉得心像被填满了似的，有些幸福的味道。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雾草……”

疯子猛地推开眼前的人，嘴唇苍白，想再骂上一句，却不知道应该骂什么，登徒子这样的话不适合现在的状况吧?

池远哲脸色白了一下，怀里空荡荡的，让他有些难过。“你发烧了，需要吃药。”

“我不用。”疯子低下头，不敢看池远哲的眼睛。

“听话。”

“你管的太多了，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看看子诺。”

池远哲微一挑眉，疯子开始叫“子诺”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心里突然有些堵，还有点酸。

疯子不知道池远哲想了这么多，还当他不把原子诺当回事呢，忙说道：“子诺第一次开枪，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你去安慰下他吧。你们感情好，你……”

“我特么的也是第一次杀人，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池远哲攸然站起身，把手里的纱布狠狠的摔在地上。他一听疯子受伤，疯了似的跑回来，子弹就在他耳边嗖嗖的过。他也是第一次杀人，也特么的手抖!可他杀了之后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先给疯子包扎，他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

原子诺!原子诺!疯子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原子诺!那他呢?他又算的上什么?

疯子张着嘴，嘴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他难得和和气气的和池远哲说话，居然被吼了!

“问什么?你执行任务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疯子?”

池远哲不敢置信的呢喃着，疯子的话太让人心寒了。身体轻颤一下，池远哲不禁后退一步，不想和疯子呼吸同一片空气，他会伤心到窒息的。

池远哲转过身，眼泪再也控住不住的落下来。从小到大，他很少哭，也很少为了一件事纠结。可这段时间，他尝尝有哭的冲动。才明白，想对一个人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提会得到那个人回应。

池远哲跟着人流，去检查战场了，眼泪模糊了视线，他却无法停下来。只有找个事做，他才不会哭的像个失败者，还能骗自己是风沙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