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豆说:“你真的心疼了吗?”方林振说:“没有,就是觉得她们无福消受我,是我的级别对她们来说太高了,我应该寻求更好的女人。”丁豆说:“像你妈妈那样?”方林振说:“是啊。”丁豆说:“那世上得一百年才出一位,你或许根本等不到。”方林振说:“所以才想到游戏人生。”丁豆说:“你的人生都是按照你的想法实现的,你想游戏,就会是游戏。你不只玩儿了别人,也会把自己玩儿进去。你只有认真的干了,才能得到甜美的果实。怎么过都是一辈子,感到不断成长而有所得,才是共识的主流生命历程。”
方林振说:“认真太辛苦了。”丁豆说:“认真是生命的本来,若有违逆,必遭淘汰。”方林振说:“我是享受生命来的。”丁豆说:“享受都是浮云。”方林振说:“我听出来了,你是斯多葛学派的,具有斯多葛式的冷静,stoic calm,从来不会感情用事。”丁豆说:“每一个人都是宇宙常识的一小部分,每一个人都像是一个小宇宙,microco□□os,乃是大宇宙macroco□□os的缩影。看看宇宙是以一种多么认真和严格的姿态存在,就应该知道人自己应该怎样存在。”
方林振说:“越说越来劲了,咱们似乎完全不是一类人呢。”丁豆说:“你如果是一个不安定的存在,迟早会湮灭,被别人利用来组成更高级的物质形式。这是你人生的一个可见的趋向,如果你不改变的话。”方林振说:“我不跟你讨论这种严肃的话题,你就是一块无聊的黑板,我想要一杯热咖啡,找个女孩儿闲扯淡。”
方林振一个人回到大世界,坐在咖啡馆儿里等一个未知的红颜知己,长的只要说的过去就行,这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气质上佳。方林振只想找个不讨厌的人说上两句话,缓解一下自己挫败的心理重负,调整一下心率,稳稳向前赶的脚步,让奔流的生命慢下来。咖啡馆里有一对年轻男女,一个老头子,一个老太太,两个自命不凡、侃侃而谈的的中年男人,还有三个自以为很有风情、生过孩子的妇女,一桌子正在拼命打电脑的职业男女。他们都很忙,也没有人理会方林振,方林振也没有与他们攀谈的欲望,都是一些俗不可耐的蠢物。
方林振一个人坐着,开始思念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想到二十四、五,又想到二十七、八,又想到三十来岁,或者三十七、八,不能再大了。出出进进的人不少,也有符合条件的,但是没有一个看上眼的。方林振的条件已经降到了最低,但是独有看上眼这一项,就卡掉了所有人。方林振悲哀的直想哭。他开始想念死去的母亲叶吟,觉得一个人在世上孤单。
这时候,进来一位看起来顺眼的美女,淡妆,西服裙儿,方林振一阵欢喜,挺直了身子,希望被她注意到。她往这边看了一眼,方林振刚要起身去搭讪,又进来一个白衬衫的男子,直奔那女子去了。方林振只好又把屁股按在椅子上。那对男女要了咖啡和一种红豆小酥饼,轻轻说笑着,吃喝完了。男子看了看表,似乎在说:还有点儿时间。两个人欢快的像两只吃饱了高粱米的鸽子,窃窃的谈笑着。女子又抬起纤细的手腕看了看表,似乎说:呀,时间到了,快走。于是两个人利落的站起身,成双成对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