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豆说:“相对可靠一点儿。”方林振说:“我就完全相信你。”丁豆说:“那也是不对的。”方林振说:“我还完全相信我爸。”丁豆说:“也不行。”方林振叹了一口气,说:“无所谓。”丁豆说:“这就对了。”
方林振说:“我感觉我爸完全相信你爸。”丁豆说:“也是姑且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个愿意姑且相信的人也是幸运的。相信,不是因为他本身可信,而是对于那个人,你愿意相信,由此产生的任何后果,你都愿意承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方林振说:“我对你也是这样的。”
丁豆说:“我们家在王子正和咱爸之间是完全的中立国。”方林振说:“能这样存在,真是聪明人,也得有这个实力和涵养。”丁豆说:“也是条件允许。”方林振说:“咱爸的危机感一向严重,当初把林素嫁给你,也是为了我将来万一一败涂地,也不至于沦落到沿街要饭。”
丁豆说:“不是的,咱爸的意思是想告诉王子正,这么跟他掐是没有意义的,财富最终谁的也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财是流动的,指不定流到哪里,这也是他自己的感悟。”
方林振说:“你还是不了解咱爸,咱爸是那种,我存在一天,东西就得是我的,我没了,爱谁谁。他让我学习王子正,无非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终他仍是希望我的是我的,王子正的也是我的。行不行另说,反正是这个方向。”丁豆说:“也可能。”
方林振说:“不论是以任何形式接近他,敌对的姿态或者友好的姿态,都完全是为了掠夺他,这才是咱爸。王子正在跟咱爸多年的斗争中,也跟咱爸是殊途同归,他们是相似的,教育了彼此,缠绕着生长,成为了一类人。”
丁豆说:“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你也不是真的想跟他们相似吧?”方林振说:“他们这种关系太累了,所以我投资王吉良和伍远野的片子,但是赚钱就好,从来也不想涉足。可是王子正还是拿我当咱爸一样对付了,我实在不想跟他对立,所以半夏这个事,我只好放弃了,让他一个人占大便宜去吧,只是心里多少有一点儿别扭。尤其是他这个手段使的,又可气又可笑。”丁豆说:“这是他的生活方式,你不让他耍他还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