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圆圆说:“那是你们对爱的定义不同。”卢狄说:“她转头就跟了别的男人,据说非常幸福。”卓圆圆说:“她不是你的女人,你们是彼此的过客。”卢狄说:“是啊,她既然幸福,我也就放心了,不再想她了。”
卓圆圆说:“我前夫也早就找了别的女人,也很幸福。我之前一直恨他,后来儿子死了,巨大的悲痛,让我也没兴趣恨他了,不过是陌生人。恨一个人要花费不少精力,已然为他出生入死,再要陪上余生就不值得了,因此也不恨了,就是陌生人。”卢狄说:“咱们两个都解脱了。”卓圆圆说:“是啊,我就是还不能从丧子之痛里走出来,也知道时间和新的恋情可以疗伤,但是也不是我说了算,心理上的那个坎儿,得慢慢的、渐渐的才能过去。”
卢狄说:“是啊,我看了你很久了,不知道你注意到我没有。”卓圆圆说:“注意到了。”卢狄笑道:“怎么会呢?咱们两个离的这么远,我在角落里,你又总是背对着我,一定是没注意了。”卓圆圆说:“虽然一直没看清楚你的面貌,但是也发现那里有一个跟我一样寂寥的人,给我心理上很大的安慰:我不是一个人。”卢狄说:“人都说同病相怜,不可为友。”卓圆圆说:“那得看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卢狄说:“如果咱们正好可以互助,一同走出人生阴霾,一起时互诉衷肠,分开时彼此祝福,也不枉咱们相知一场。”卓圆圆说:“是啊。”
卢狄说:“我坐的那个位置非常隐蔽,没有来往的人打扰,咱们到那边去吧?”卓圆圆说:“好。”卢狄就帮卓圆圆把茶点都端到自己那边坐下,卢狄说:“你看的是什么书?”卓圆圆说:“我因为想念我的儿子,一直都在读他应该感兴趣的儿童读物,这本儿是马克吐温的《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你看什么?”
卢狄说:“《资治通鉴》,我看这个是当作催眠的。”卓圆圆说:“你的思想应该比我严肃的多了。”卢狄说:“你太哀伤了。”卓圆圆说:“我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哀伤的,不记得有什么开心的事。就是我儿子出生也是在他父亲的折磨里感到绝望。”卢狄说:“现在一方面是丧子之痛,另一方面是不是也感到自由和轻松?”卓圆圆说:“现在说起来确实是这样。”
卢狄说:“这是悲伤要过去的先兆,你又有了我这样一个朋友,人生应该开始新的篇章了,请原谅我高估我对你的影响力。”卓圆圆说:“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心情轻松多了,我甚至希望今夜永远不要结束。”卢狄说:“我也是,这说明咱们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外面下着雪,将来回忆起来,这时候是多么浪漫啊。”卓圆圆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