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话的声音被热浪压得隐隐约约,周围的抱怨声,聊天声,汇成烧到沸腾的火锅,谢容川也有点心烦意乱,斐帆见此丢了条口香糖过来,他顺手递给应云安,又从斐帆包里掏了条。
前几个班级终于往校门口走过去,校长匆匆下了台,高处的阳光的确不好受,谢容川看到他下台就拿了毛巾擦汗。再转头看门外,队伍已经长得看不到头,浩浩荡荡像是二战时的难民,看热闹的家长拍照的打招呼的围的水泄不通,要不是城区禁鞭,谢容川觉得照这个阵势他们还得放烟花欢送。
城市八点钟才刚醒,学校不在市中央,偶尔路过的公交车站人挤挤挨挨,越走建筑像是被一刀刀削平,从高楼到平房一路滑下来。刚出发,虽然天气是热,大多人还是挺有精神的,追追打打维持个蛇形的队伍,晃过城市的人烟,被领着往郊区的田地跑。
谢容川多说几句就嗓子冒烟,一瓶水没一会就少了一大半,应云安走在他前头,戴着顶白色帽子,走一会就取下来擦汗,看得他想笑:“干脆摘了算了,戴不戴都挺帅的。”
应云安拎着帽子在手里转了个圈,看着走在后头全副武装的女生吐了吐舌头:“这群人都是冰块做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气温太高,谢容川也没勇气勾肩搭背,“为了美丽什么都可以豁出去的。”
后头女生堆里脆生生来了句:“可拉倒吧,这防晒衣拿着我嫌手热,包里又放不下。”
谢容川回头,余慕旁边的女生正对着他笑,她穿了件淡青色的外套,热得鼻尖沁汗,谢容川记得女生的名字,在班上挺吃得开,和谁关系都不错。
这个年纪没人带什么坏心思,敢说话又会说话的就是人缘好。
“陈大小姐是要我帮你拿吗?”谢容川放慢步伐靠过去,意料之中得到斐帆一个充满搔首弄姿意味的眼神,“这事你开口我保证帮忙。”
陈月月倒是拒绝了:“怕你对女生战斗力有什么误解而已,我还硬朗着,你别处扶贫吧。”说完她正了正帽子,递了个小面包给谢容川。
谢容川接过了又回自己男生方阵了,拿着面包包装的一角对着斐帆晃了晃,美滋滋吃了。
走着走着水泥路都没了,欢声笑语也变成了沉默不语,偶尔三两声都是问还要走多远的,现在跑越远回程路程就得多久,走着走着谢容川觉得小腿骨像灌进了优酸乳,说给斐帆听时斐帆几乎想打他。